从钢琴教室出来，徐清尧问他：“你是去办公室等王老师还是直接回去？”
谈照正要说话，他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1：53，屏幕上此刻已经有一连串的未接来电。
”我......”谈照的话音刚起，徐清尧看见他手机上又闪出来电页面。
他却好似没有看见一样，转头看向她：“抱歉，耽误你的午休时间了。”
“不会，我平时也是这个点去吃饭。”徐清尧收回目光，脚步慢了下来。
谈照轻轻笑了一下，“那就好。”
几秒后，谈照还是接通了电话，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音调有些低，只‘嗯’了几声就挂断了。整个通话或许都超不过十秒。
徐清尧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凝固，她站定等他，没说话。
谈照锁上屏幕，眼神仍落在黑色的手机屏幕上，再出声时声音依旧温润，向她解释：“我有事需要先走，就不去见王老师了，之后我再联系她。”
徐清尧点点头，说：“好，那你快去忙吧。”
校门口与高三教学楼是不同的方向，徐清尧问他：“你认识去校门的路吗？”
谈照向四周望望，沉默良久，回头对她说：“不太认识......”
“不太认识”是什么说法，不认识就直接说嘛，她又不会笑话他。
徐清尧抬手指向正南方，告诉他：“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三四分钟就能走到校门口了。”
谈照认真地点点头。
徐清尧瞥见对面篮球场走过几个学长，她拿出手机看了眼，道：“糟糕，高三的学生马上就要下课了，你快走，别赶上人多的时候。”
“好。”谈照顿了顿，说：“今天谢谢你，那我走了。”
“没事儿，拜拜。”
徐清尧目视他转身走出几步，男生又回头，“徐清尧——”
徐清尧：“嗯？”
“没什么，开学见。”谈照对她摆摆手，清朗一笑，而后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正巧，谈照走后小姨就给徐清尧来了电话。
“小王老师交代给你的事情还没办完吗？”
“刚办完，小姨你现在在哪？”
“我都到食堂了，你快点过来吃饭。”
徐清尧想了想，说：“我想先去小卖铺一趟，小姨你不用等我了，先吃吧。”
裴琴警告她：“你去小卖铺不许买雪糕，听见了没，再吃凉的东西你又该胃疼了。”
徐清尧乖乖保证：“嗯嗯好的，绝对不买雪糕，我就去看一眼钢笔到货没到货。”
已经挤满下课后火速冲出教室的学生的小卖铺——
徐清尧半个身子探进冰柜里，避开别人的手艰难翻找着。
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左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向左转头看去，没有人。
下一瞬右边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
徐清尧顿时反应过来，直接整个身子转向后面，看着眼前人无语地说：“陈辛语——”
警告的话还在嘴边没来得及说出，就见陈辛语递给她一盒雪糕，语气欢快：“看！你最喜欢的苹果味。”
徐清尧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苹果味的雪糕，她简直喜出望外，笑盈盈道：“谢啦！”
陈辛语伸手揪住她的脸颊肉，邀功道：“我一看见你的背影就认出你来了，一认出你就知道你在找苹果味的雪糕，一知道你在找雪糕我就眼疾手快找到了。
怎么样，厉害吧。”
徐清尧忙着去结账，熟练地递给她一个略微崇拜的眼神。
陈辛语是她的邻居姐姐，从小就带着她混遍小区，虽然她只是在陈辛语胖揍其他小男生小女生的时候站在旁边吃零食，但陈辛语神奇地把她也划入了自己的小跟班范围内。
小时候每次陈辛语做了不得的事情后，都会围在徐清尧身边，攥着拳头满脸骄傲地说个不停。
陈辛语跟她走到门口结账的地方，和她说：“中午请你吃饭，一会儿你和你小姨说一声。”
徐清尧弯眸笑，答应道：“知道了。这里人太多，小语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我去结账。”
陈辛语两手插进校服衣兜里，哼了一声，“叫谁小语呢，没大没小。”
嘴上这样说着，身体自觉地走到小卖铺门外，靠在对面的长凳边等着。
“小语——”叫魂般的声音直直传入陈辛语耳中。
她抬眼瞧见自己那两个朋友闹着从远处奔向她。
陈辛语顿时垮起张脸，装作看不见。
“小语，刚才这妹妹我曾见过的！”一个留着极短头发的女生上来就揽住她的肩膀。
没等她回话，迟一步站定的男生攥起陈辛语校服衣角，争分夺秒给自己擦眼镜，嘴上解释：“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