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恶主子,大家为什么会怕我?”简忆柳接下了王姜氏的话,微笑着走到大圆桌前。
“帮我去添副碗筷来。”简忆柳对着其中一个小丫头吩咐。
“是。”
“小姐,这可使不得。哪有主子和下人们坐一桌的道理?”有人觉得不妥,于是站了起来。
“这有什么?主子是金做的还是银做的?明明都是人,凭什么我们要站起来?”王姜氏一如既往地反驳道。
她极其热衷于和简忆柳对着干,特别是关于身份方面的事。
简忆柳笑笑,自动忽略了王姜氏的话。她朝着众人道:“今天我想尝尝这山间野味,也想试试山间野趣。大家不必拘谨,就和我没来时一样便好。大家都坐吧。”
说完,简忆柳率先坐下了。
站着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最后也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大家一阵静默。
简忆柳和庄子上的人基本都不熟,他们对于这个京城小姐有天生的排外想法。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现在想要盘问的,是她嫁妆的安置。
简忆柳的嫁妆是柳氏原来的嫁妆。柳氏临走前专门写了遗嘱把她的所有财产移到了简忆柳名下。
这本是柳氏的个人财产,如今给了简忆柳,也是简忆柳的个人财产。她来到庄子后,这份财产也跟着带来了庄子。
只是因为姜氏的钳制安排,简忆柳虽然明面上有那么多嫁妆,但是实际上那堆嫁妆被王姜氏收着。
这也是王姜氏敢公开和简忆柳叫板的重要原因之一。而简忆柳今天就要把这堆嫁妆从王姜氏嘴里翘出来。
她想拿这笔嫁妆来设立私塾。
设立私塾所需钱财绝对不是小数目,而简忆柳只是个闺阁女子,如今唯一属于自己并且能够支配的,也只有这笔钱了。
“看小姐从外面来,不知小姐今天又在外面干什么?”不出一会儿,王姜氏便主动跳出来搭话。
“无非和往常一样。”简忆柳淡淡回复。
王姜氏吃了憋,心里窝着团火。不过很快她便想着新的折腾方式,她指着桌上的野菜问简忆柳:“小姐一直住在京城,也不知道认不认得这些野菜?”
简忆柳眼眸微抬,回道:“读万里书如行万里路,如何不识得?”
“那小姐可知这盘是什么菜?该怎么吃?”王姜氏步步逼近,她脸上笑意愈深,想要简忆柳出嗅。
“本小姐吃什么菜,想怎么吃,识不识得,需要你来过问吗?”简忆柳突然摆出威严来,她凤眸微眯,好整以暇地看着王姜氏。
简忆柳长相属于温和型的,圆圆的脸使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亲近。唯独一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极其有摄魄力,,特别是微眯起来的时候,勾人又强势。可能旁人看简忆柳第一眼只会觉得她长相普通,唯独眼睛很灵。但是看多了简忆柳之后,便会觉得简忆柳越看越好看,特别是凤眸微眯的时候,俏生生的,却又感觉很危险。
王姜氏突然被她震住,一时之间没想好怎么反驳。
“小姐吃什么菜,想怎么吃,识不识得,我们自然是不能过问的。家母嘴笨,还请小姐恕罪。”一个姑娘站起身来朝简忆柳行礼道。
她是王姜氏的女儿王苒苒,和简忆柳差不多岁数,听说年幼时王姜氏家中贫寒,供养不起她。于是便喊苦喊穷硬塞到了姜氏手中养大,养到十三四岁姜氏翻身做了简府夫人之后,便被姜氏送回了王家。
说起来,王苒苒的境遇和简忆柳还有点像。都是从高台摔进泥泞里面,再从泥里爬起。
当初姜氏初来府上是做的小妾,虽然不是简府正儿八经的主子,但是因为极的宠,王苒苒平日里的吃穿规格是按小姐待遇来的。
记得姜氏手头虽不宽裕,但私下里还是偷偷请了女先生来教导王苒苒琴棋书画,把王苒苒当自己亲闺女般养大。
不过现在的姜氏的王苒苒却换了副嘴脸,听说年前想要把她许给简府的账房先生。
那账房先生年过半百,挺着大大大腹便便,性格易怒,娶过两任妻子,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这位账房先生唯一的好处就是握有简府的账本,在简府实权极大。姜氏这一出,应该是想靠王苒苒替她拉拢这位账房先生吧。
总的说来,简忆柳和王苒苒当初关系还不错,简忆柳温和稳重识大体,而王苒苒温柔小意嘴巴甜。两人性子极其合得来。
简忆柳看着王苒苒,温柔笑着点头回了她一礼:“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有时候,不该过问的东西就不要过问。就比如,你屋里一样东西。”
简忆柳话是对王姜氏说的,但是真正应该听的是王苒苒。
王姜氏有些小聪明,目光还是短浅了,经常仗势欺人和逞口舌之快。
贸然向她提起嫁妆的事她肯定告诉姜氏,但是如果换成威慑,曲折地逼出王苒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