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给陈大人见礼?”
秦霁依言向前一步,微微欠身。
从二人一进门,陈寻的目光就停在秦霁身上,他碰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似这般打扮清丽若芙蓉,美目流盼时又娇艳无比的娘子,还真是头一回见。
他心中微微发痒,三角眼弯成了一道缝,视线转到了她腰间。
“不必多礼。”
陈寻说着想要扶起秦霁,亲手捏一捏那藕臂似的胳膊。
秦霁咬住唇壁才没往后躲,就在即将被碰到时,贴着左肩传来一股不小的力道,将她推向一旁。
陆迢走上前来,十分自然地伸手搭上陈寻的肩,将他带转身,朝里走去。
陈寻见他如此热络,也老套地同他寒暄起来。
见他们都背过身,秦霁松一口气,很快,她就注意到了从旁而来的目光。
是早就在旁侍立的两个漂亮娘子,乍一眼截然不同的二人,细看之下眉眼却一模一样,原是一对双生子。
陆迢一进门,双霜还来不及高兴,便注意到他还揽着一个女子,二人这么瞧着,竟然很是相配。
她盯着秦霁看了半天,从发尾到齿贝都不落下,这么看完一遍后心中忽而有些没底。
当秦霁回看过来时,双霜挺直腰身,下巴朝着秦霁微抬,不屑正眼相看的架势。她的视线回到身旁落空的陆迢身上,只余光又斜了秦霁两眼。
这次陪侍是双霜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没叫陈寻换成别人。自那夜后,双霜便一直想着陆迢。这个男人不仅相貌堂堂,待人也是温柔斯文。
双霜不是没见过对自己好的客人,但他们这般,都是为了从自己身上讨便宜。而陆迢呢?她把便宜都送到他眼底下了,他也未多看一眼。
那夜他总共就同自己说了那么几句话,几日来,双霜将这些话在心上细细咂摸了几百遍,少女一时动了春心。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她每一夜都告诉自己,一定不能错过他。
双霜这个念头在看到秦霁之后更加强烈。
今日陈寻是为前几日送银子一事设酒向陆迢赔礼。
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把钱送到陆奉面前,这实在缺德,但此事非他本意,实在是上面那位疑心太重,要试陆迢一试。
黑锅倒是全扣在他这么一个无处可依的草兵身上,为了消除芥蒂,他又连着请了陆迢好几日,才重新请出这尊大佛。
二人左右相对,分席而坐,秦霁自然要往陆迢那儿去,然而先前直盯着她瞧的双生子有意挡着自己。
她先前还不确定,在后面慢慢等双霜往另边走,很快便发现她没拐弯的意思,当机立断提着裙小跑绕开她,先一步在陆迢身旁坐下。
冷飕飕的目光往秦霁头顶瞟过来,她也不恼,只端正陪坐在陆迢身旁。
低头调整着自己同他的距离。
不能太远,他带自己来是做戏的。也不能太近,他说不喜欢“勾栏做派”。
她挪了挪,直至两人放在案下的衣袂交叠,肩尚未抵在一处,这下才停。
耳边同时传来女子的声音,“大人还记得霜儿么?前几夜是霜儿在这儿伺候的大人。”
抬头,双霜已经在陆迢的另一边坐下,贴得比秦霁还要近。
这次冷飕飕的目光是从秦霁旁边过来的。
很近,很冷。
她非常识相,往边上挪了挪,假作娇蛮地把陆迢拉过来,探出头对双霜笑。
“伺候过大人的霜儿可不少,我怎么没听过姑娘呢?”
她的声音不大,但这嗓子生得甜,能轻易与其它杂音分开,引着旁人去细听。
厢房内因着她这句话静了一瞬。
对面的陈寻看过来,真心实意地对着陆迢笑了笑。
他内心却是唏嘘不已。
没想到陆迢这人还挺好面子,原来传出去的模样都是假正经,瞧给身边这娇娘醋的。
双霜嘴上讨了个没趣,身旁的人也和自己分开一道沟,恨恨瞪了秦霁一眼。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
陈寻在另一边远远举杯,“陆大人,上次是我考虑不周全,还望海涵。今日咱们不谈公事,只要你能尽兴。”
他话音一落,双碧和双霜从两边起身走到正中,一个抱起琵琶弹起了《出水莲》,一个则是脱了上襦,露出半身雪白皮肉,随着曲子舞了起来。
厢房两侧的窗都敞着,房内光线明亮。
秦霁傻眼了。
这是大白天呢。远处的人眼力稍好,也是能瞧见的。
她哪里知道,有多少人就喜欢这隐秘的刺激,为之心痒难耐。
秦霁下意识避开不看,又担心自己举止不合群显得怪异,转眼看到方才端上来的果盘,索性低头剥起了葡萄。
陆迢眸光懒懒,看了面前的人两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