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不知廉耻!
我仍不停的叫他,又不敢太大声,生怕将别人引来。
时间越拖越久,直到嗓子都喊累了,我才无奈的停下来。
习惯了这个姿势,我的心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反正也睡不着,我不由得思考起他身上的伤疤来。于是挣扎着探出手,一点点试探着靠上他的胸膛。
刀伤、烫伤、鞭伤。
我皱起眉,一个个摸索过去,从前胸触到后背。伤疤不断,我心中越来越紧。
正触到他腰腹间的痕迹时,眼前的人却睫毛一动,缓缓睁开眼来。
我俩一瞬间双目对视。
我呆在当场。
直到他轻声开口:“你在做什么?”
我才反应过来,猛地将手从他身上拿开,整张脸不受控制的涨红,然后手忙脚乱的从他床上滚下来。
他直起身子,眼神平淡的看着我。
分明是故意的。
我大恼特恼,一向的伶牙俐齿却忽然不利落了起来:“是你,你做噩梦,我,我被你拉到床上的……”
他挑挑眉,视线向下,扫了一眼自己敞开的衣衫,又抬头看着我。
一句话没说,我却被他几个眼神看的面红耳赤。
空气诡异地静默下来。我脑子乱成一团。虽然是他把我拖上的床,但毕竟是我主动摸的他,我有点控制不住的心虚。
却见衣料摩挲间,他穿好了衣服。
两相对望,无人说话。
暗自纠结一会儿后,我闷着声音沉沉的问:“你身上的伤……也是寻香楼?”
他垂下眼,没应。
我便当成他默认,心头染上怒意:“他们到底为什么这样对你?”
“不是的。”他驳了一句。
我一愣:“不是?那你是……”
说到半途,却忽然对望了他的眼睛。
我才发现,那其中藏着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像是悲哀,又像冷漠。分明在我眼前,却仿佛同我隔于生死两岸。
他的神态很静,沉在黑暗间,染上疏远的漠然。
我敏锐的察觉到,他在拒绝我。
拒绝我的询问,拒绝我的试探。
或许,还在拒绝我的心意。
“小姐,我要离开了。”他微笑,说出的话却叫人听不明白。
明明当初想要留下的是他,现在说要走的也是他。
我垂下眼。
“哦。”
我没有挽留他。我从不挽留人。
只是这样沉默着转身走了。
走了,又控制不住生气。
不让问就不让问,不问了还不行吗?何至于离开呢?
我躺在床上,重新翻来覆去。
这可真不妙,我能因为少赚了钱而睡不着,能因为惹父母生气而睡不着,怎么能因为男人而睡不着?
这样想着,我便有点控制不住的难过起来。
我想,等明天吧。明天跟他说,我不追问了,他可以继续留下来,反正他也没地方去不是吗?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起了身。
去找他,敲了半晌门,无人应。
心中仿佛有了预感,我推开门走进去。
床榻一片空荡荡。
他还是走了。
我忽然很生气,将桌案上的瓷瓶一摔而下。画扇闻声而来,看见空荡的床榻,也沉默了。
我许是气急败坏了,想着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于是换上男装,瞒着所有人跑出府去,要去寻香楼一探究竟。
敷衍过殷勤的老鸨,我扔了几块银子,便行动自由了。
那里不出意外是个寻花问柳之地。
我忍着眼前的污秽场景向深处探去,本是想要打听阿紫的消息,但不过半日,便见到一个完全撕裂开往昔认知的地狱景象。
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却从未想到这里能这么残忍。那些被卖身于此的姑娘孩童,如同畜牲一般被锁在后院房中,一不小心便被非打即骂。有些孩子甚至饿得面黄肌瘦,奄奄一息。
但一切蛛丝马迹却显露出,这里绝不只表面那么简单。
比如,一踏进厅堂,便萦绕在我鼻尖的,一股似曾相识的异香。又比如,后院那几个孩童身上,只有棍伤,却无鞭伤烫伤。
想也知道,以色侍人之地,怎会在人身上留下太多疤痕。
那阿紫身上的伤究竟从何而来?
莫非真如他所说,和寻香楼无关?
可我总有种隐约的感觉,这个普通妓院的背后,一定还藏有别的秘密。
我想要救出那些被关在其中的姑娘,想要弄明白楼中的秘密。于是我心一横,看着渐深的夜色,打消了回府的念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