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应付凌云阁的询问,红府这么大一个地方忽然一夜间被夷为平地,需要处理和应对的事情烦乱复杂,而这些显然不适合由经受打击的红书书来做。
她要和重镜一起处理这些事情,没时间从这里跟他打机锋。
夏婉妤没理他,从他身旁走过。墨翎盯着她,在她路过自己时,把玩着剑穗的手还微微一顿。
但女孩像一阵风一样吹出了客栈。
红府毁于一旦的那个晚上,他们翻遍了整座废墟,终于从某一处的碎块下救出了昏迷不醒的重镜。
他的运气很好,头顶上倾倒的横木恰好支撑在身旁坍塌的墙体上,这让他哪怕昏迷着也毫发未损。
夏婉妤寻到重镜时,他正在与一人说话。那人穿着银纹墨袍,她略微一回想,便忆起这正是入红府前与墨翎搭话的青年人。
她向不远处看去,发现红府已经被官兵层层围了起来,不少人都在旁边围观,却被官兵驱散。而原本该是红府大门的地方空了一大块,放置着从红府之中清点出的尸体。
那些尸体被白布盖着,看不清本来面目。唯有通过隐约露出的衣饰才能勉强辨认出身份。
下人还在不停进出,夏婉妤望了才不过一会儿,就约有上百个铺着白布的死者被清理出来安置在门外,她仔细一看,竟难以细数。
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哭声。一年迈的妇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跌倒在一处尸体旁,悲恸地呜咽着。
她不久之后就被官兵架着赶走。夏婉妤顺着望去,发现官兵放下妇人的地方,还有许多人都焦急地探查红府的情况,哭泣哀求者挤作一堆,全都想要涌进去。
夏婉妤的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她不敢再看,急忙向着重镜那方走去。刚到了近前,就听到那白纹墨袍的青年沉声说道:“现如今,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们几人昨晚就在红府,听明白了吗?”
重镜赶忙点点头。
他们几人是这偌大府邸中仅存的生还者,以如今的局面,倘若叫人知道了,肯定会有无穷的麻烦。
尤其是红书书,她是唯一剩下来的红家人,纵使这场悲剧与她无关,但如果被那些死者的家人知道了,也一定会迁怒于她。
夏婉妤心中泛上几丝寒意,她早就清楚事态的严重,可是临了头来,还是未免慌张。在这场惨烈的悲剧前,活着,竟已经成了一种罪过了么?
此时,重镜注意到她的靠近,忙向她招了招手:“夏姑娘,你来了。”
那青年的眼神也移到她的身上。
重镜向她介绍道:“这位是凌云阁的王大人,红府的事情是由他来善后的。”
夏婉妤涌上的情绪被打断,她笑了笑:“刚进城的时候,我见过这位大人。”
“对,我记得你。”王倚士面色缓和了下来,但似是因为她的提起,又紧皱了眉头说道:“说来,飞舟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这才一夜,红府就……”
两出事端都与他们有关,而他们每次都幸运的逃过一劫,夏婉妤心中一紧,若是这王大人因此而怀疑他们……
仿佛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王倚士再次开口:“对了,我来这里,正是因为飞舟的事情而找你们的。”
据王倚士的说法,他们问了几个飞舟上的百姓,大体了解了事情的总体经过,他们推测,这些噬人的血虫,应该是受蝶妖的蛊术影响而滋生的。
事端既已平息,妖也无迹可寻。
但是墨箫在船上晕倒昏迷后,墨翎的表现却很不正常。
他们询问的那人畏畏缩缩的描述当时的场景:“我……我没看清,就看到那人的头一下子飞了起来,明明上一秒还在说话……”
王倚士就是因为这件事找上了他们。
“还有,既然是因为蛊术,那蛊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应该是有人故意带到船上的。”
王倚士的神情凝重:“我不想怀疑竹肃兄,但是该查的,还是要查。”
夏婉妤垂着眼在心里呵了一声。
当时在船上,墨翎一没拔剑,二没和那个死去的人有任何身体接触,仅凭目击者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证明人是墨翎杀的。而他在自己兄长晕倒后发怒,也是极为正常且符合情理的表现。
还有那蛊,早就转移到红书书身上了,现在才来查,连黄花菜都凉了。
但其实王倚士他们已经足够迅速了。昨晚他们封锁了飞舟,问清了案情,就连夜将船上的幸存者查了个遍。唯一的败笔就是因为与墨箫相熟且墨箫受伤,他把他们放去了红府。
想到这里,夏婉妤不禁悚然一惊。
那天晚上,蛊是在她的身体里!
倘若王倚士将他们留下,万一把她查了出来,她简直是百口莫辩。
不过……应该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墨翎打定主意要借着红书书的身体养蛊,在此之前,他不会让那蛊被人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