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炸开在北城上空。
雪天纯色的单调背景下,绽开的色彩与傍晚这个时间点撞上,已经很有年节的气氛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除夕,烟花自然是剧组为了剧情安排的。
“卡!”
导演喊了结束,举着喇叭朝场地的众人往里挥了挥手,
因为今日的拍摄工作进展顺利,这个点才到播放新闻联播,而剧组难得的开始收工了。
未放尽的烟花还在空中绽放着,从阮澄的视角看去,夜幕下的烟火和景前收工的人们相衬,有种盛大落幕的感觉。
乔霜今天不在片场,年末了,各大平台的颁奖晚会多的离谱,她特地赶完自己的戏份和剧组请了假。
她不在,阮澄也就不会有别的活动了,难得不需要在北城的冬夜吹风到半夜,那当然是要早点收拾收拾,然后躺进暖暖的被窝。
或者去吃个北城特色的锅子,那种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感觉也很好。
就是可惜,锅子和被窝不能同时享用。
阮澄跺了跺脚,她怕冷,在帝城就已经够冷了,在这北城,上镜又不能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导演说那样看起来就像个球儿了,所以只能少穿两件。
现在下了戏,阮澄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围着厚实的羊绒围巾将小半张脸围的紧紧的,耳罩肯定是不能少的,还要入乡随俗的戴上北城特有的羊粘帽,最后再把外套上的连帽戴上——可是好像穿的太胖了,够不着。
被手套裹住的双手和帽子没有心灵感应,于是阮澄决定做点努力。
如果她弯下腰,帽子应该也能跟着下来吧?
阮澄过于执着和专心,没有注意到停在她跟前的那双鞋,直到听见前面的人说话:
“北城确实很冷啊。”
“对啊……”
阮澄直起身,她不想再跟这个帽子纠缠了,其实之前戴上他都是靠乔霜,也是很勉为其难的撑到酒店,面前的男人走近了几步,直到完全停在她跟前,要伸手帮她戴上。
“我不戴了。”这个角度很刚好,阮澄只要一伸手就能抱住他,所以她也这样做了,“你怎么来了……”
江时渠伸手回抱他,等他一手摸到了那厚实的羊粘帽,他觉得这帽子有点碍事,不过自家女朋友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好,从远处看连眼睛也看不清是不是有露出来,得亏是亲的。
阮澄几乎是靠在他身上,仰头看他的角度,江时渠正好能看见她亮亮的眼睛,
好像在说,你亲我一下。
男人低下头,隔着围巾往她唇上的位置贴了贴。
少女的眼睛弯起了弧度,微翘的睫毛被帽子压下的刘海遮住了些——说起来,阮澄原先是没有刘海的,只是些自然生长的碎发——可惜现在看不到完整的刘海澄澄是什么样的。
“想你了,我就来了。”
在路边可不要腻歪太久,江时渠牵过她的手放进了口袋里。
“我们不是每天都打视频电话嘛,”阮澄看看脚下踩过的雪,而后又抬头看他,“过两天就杀青啦。”
“不是想见你,就是想你。”
“我……”
通过屏幕见到对方,和实在的触摸到对方,这确实是两种感情。
前者还能克制,而后者,大有爆发的趋势。
“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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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这种东西,如果在心里说一百遍能有用的话,世界上后悔的人能少大半。
就比如此刻,
江时渠看见“蜕壳”的阮澄后,只有两个想法:
第一,刘海澄澄比在手机里看见的可爱一万倍;
第二,想亲她。
阮澄倒是有些不自在,她上一次剪刘海还是在只有几岁的时候,现在,尽管所有人都说看起来很可爱,但是,在这个密闭的酒店房间里,对面就是男朋友。
不,应该说,身前就是。
因为现在的阮澄正以一种跪坐的姿势坐在床上,还在他的腿上。
不过看起来任人采拮的不是她,而是江时渠。
房里的空调声掩盖了中场休息时的喘息,江时渠半撑在床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衣,还分外狂野的松了两颗扣子。
两人只有外套是平整安静的挂在架子上的,套头的毛衣那些内搭,或乱在床上要不就在床沿挣扎着,当然也有直接躺在地上的。
现在冷静上了阮澄的心头,所以趁着事情更加深入发展之前,她先一步去洗漱会比较好。
“我,我去洗澡。”
阮澄要去收拾在床沿岌岌可危的衣服,不过转个方向爬了一步的功夫,左脚踝被他握住,往里带了带,她抱着衣服顺势跌在了他腿边。
现在看起来,阮澄更像被欺负的那一个了。
“临阵脱逃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