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停笔，最后一排同学站起来收卷。”
下课铃声响，数学老师喊收卷的嗓门与准时响起的广播争高低，课间操的进行曲带着压过一切的气势将人声模糊，走廊闹哄哄，便什么也听不清了。
阮澄盖好笔盖，将试卷递给来收卷的同学。
透过教室左侧的窗户，后栋教学楼的走廊上已满是穿着冬季校服的学生，吵嚷的挤在一起，今日好不容易出的太阳照在建筑上有些发白，看起来不是很有温度。
从S市回来也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秋天在夏季与冬季的夹缝里生存，但也没能坚持多久，天气就转凉，到现在很快就要迎来元旦了。
教室门口吹进的风吹散了闷了一场考试的暖气，也散了些困意。
但也让人忍不住发抖，往厚厚的外套里缩了缩脖子。
“橙子，快点！”
林莳雨扒拉着门框朝她勾手，阮澄朝她看去，看到她背后的队伍已经有向前挪动的趋势了，
“球儿哥在下面楼梯口盯着呢。”
球儿哥是帝城附中的政教主任，本名任逑，不过刚好也因他爱打球类运动，所以大家都叫他球儿哥。
“来了。”
阮澄小跑进了队伍里。
操场的入口有三处，但每个入口并不够大，在入场前总会有几个班级汇在一起混成一片，这种时候相识的还能打个招呼聊聊天。
林莳雨牵着她的左手，不过正和别班的人聊着，阮澄习惯了她的惯例社交，她不认识那些外班的人，偶尔听林莳雨讲八卦时提起，她渐渐可以把人名和脸对上，只是再一想到那些事，阮澄觉得她们不是很好惹。
所以她经常会想，林莳雨真厉害。
只看了眼同林莳雨聊天的是谁，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刚刚的数学考试上。
“阮澄。”
右侧便传来了一声男声。
阮澄转头看到厉钦的脸，笑笑：“嗯？”
她记得自己和厉钦在分班前的班级里交集并不多，偶尔会听到周围人谈论他的事，但是分班后，他很意外的会主动对她打招呼。
印象不坏，所以阮澄每次都会回应。
厉钦紧了紧被校服过长的袖子遮住一半的手，
他发现，除了打招呼，他每回都找不到继续和阮澄聊下去的话题。
只能说比分班前好了些，同班时他们没说过几句话。
高一入学时阮澄就很亮眼，虽然是很安静的性格，可是她做什么都是一副恬静的样子。
军训时顶着烈日晒了一周，阮澄没被晒黑，就带着她的笑眼站上了表彰大会的主席台。
他在那时，站在主席台下的队伍中才发现，原来他们班还有这样的女生。
理所当然，高二高三的男生在高一军训时也注意到了，但军训时高一新生还没正式入学。
第一次国旗下讲话之后，阮澄几乎全校出名。
只是她软的很，厉钦碰见过几次有人到班级门口朝她要联系方式的场景，她红着脸拒绝过后又绕不过那些人的话术，最后还是林莳雨简单粗暴的赶了几通人才消停下来。
厉钦发现自己躲不过暗恋的陷阱。
“刚才你们班也在考试？”
“嗯？……嗯。”
阮澄愣了愣，点头，她是在想她最后没解出来的大题，不过总是没有在草稿纸上演算直接。
“是综合二卷？”
“对。你们也考了吗？”
“前天考的。”
嗯……多说了两句话。
“钦哥，原来你在这……”
邱昊磊钻过队伍，排到了他身后，才注意到厉钦的左边是阮澄。
完了，他是不是破坏他兄弟交流感情了。
阮澄原想再问他记不记得大题的答案，不过队伍经过入口之后，流动的很快，她瞥到站在不远处的球儿哥，便张了张嘴只说了声“拜拜”。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邱昊磊看向被林莳雨拽着的阮澄小跑的背影，凑到他眼皮底下。
厉钦瞥了他一眼，沉默几秒后，
“没什么事。”
林莳雨回头看了眼厉钦的方向，
“小橙子，你刚才和厉钦聊什么呢？”
她的语气有些扭曲，听的阮澄怪肉麻的。
要说厉钦的心思，她林莳雨可是看的无敌明白，按照她的考量来说，其实还挺配阮澄的，长相不用说，学习成绩段前五十，打架和运动都很在行，这智商水平和保护小橙子的能力都很可以了。
不过她家小橙子没那心思，她也就不说了。
省的到时候让阮澄在厉钦面前不自在。
“就说了数学试卷。”
“啊？这么无聊。”林莳雨一副怎么会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