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比预想的还要密集。
沿街一串挂起的灯笼泛着又红又黄的光,底下黑色的人头攒动,让人有一恍回到春节的错觉。
耳边叫卖声充斥,还有不远处隐约传来的街演歌手的歌声。
江时渠站在路口看着前面快淹没在人群里的兄妹俩。
幸好阮澄水洗灰的橙色帽子还算显眼,她正站在离路口不远的一间纪念品店门口冲他挥手。
阮景和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就拉过她的右手腕进了店里。
可不是对着阮澄不耐烦。
江时渠大概能猜到他对阮澄说了什么。
“他那么大人了,还能丢?走走走。”
也不知是谁傍晚跑来他家,说要请他在集会上吃到饱,硬是拉着他上了车。
不过今年的国庆,他没回帝城,在S市确实清闲。
他还是穿过人群踏进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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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S市也有好几年了,但除了刚到那年和同学凑个热闹一起来新民集逛过一回,之后都没再来过了。
阮景和的回忆里也只剩下他们一群人最后跑去电玩厅玩了一晚上的场景了,至于这种S市本地人都不怎么会来的纪念品店,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半个S市人了,自然也没来过。
但此刻表现出来的好奇心和阮澄不相上下。
阮澄停在一处绳结前,看起来是手绳,蓝的红的黄的白的几股线交叉绕在一起,活扣伸出的两条尾部上还有两颗透明的珠子。
“这是平安绳。”
一看便知是男性的手,微侧的角度让挑出手绳的食指看起来更为修长,甲型长且尖,但一看末端却是修剪的平滑,干净的不像样子。
阮澄抬头看向他。
江时渠正取下其中一条,轻拉开活扣,将手绳递到她面前。
阮澄的手腕上是空的。
因为每个阶段的学校总喜欢说,学生最好不要戴任何饰品。
所以她连从小时候起戴了很久的玉石项链也收了起来,以至于现在也不太习惯身上留有饰品了。
收到的饰品礼物全都藏进了盒子里。
但阻止不了想买的心。
她将手绳套过手腕,单手拉过一边尾绳,不太能调整好有些过宽的绳子,戴着手绳的左手尝试手指折叠,去扯住另一边。
不过她还没努力尝试,就被江时渠的手拉过了手腕。
微烫。
室内开着冷气,但阮澄还能看见江时渠额前的头发内侧还有被汗水沾湿的痕迹,室外是很热的,刚才从停车场走到路口时,她也出了微汗。
额前最长的一缕头发落在眉心处,线条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止于鼻尖。
看他睫毛纤长随着微垂的眼眸向下,而后抬眸,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阮澄的视线被抓包。
“好了。”
“呃……好。”
她仿佛定住的神情落入了江时渠眼中,阮澄的脸反应的比她的言语要快,脸颊上迅速浮起了那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粉色。
“怎么了?”
还有婴儿肥的脸颊肉白中带粉,让他想起了江时骞小时候喜欢抓在手上的玩具——包子形状的解压玩具,捏完又能立刻恢复原状。
他半弯了腰与她的视线平齐。
江时渠并不打算善解人意,毕竟他后来见过的女性可没谁这么容易脸红的。
昨日见面时,小姑娘因为认错他而红了脸,那才是初次的正式见面,他没在意。
而今日,他发现阮澄的脸红好像特别容易触发,不过是刚才盯着他看被发现了而已,往常若是别的女性,
大方示好,开诚布公……愣着脸红,很久没见到了。
那要回溯到高中时期了,不过也对,阮景和的妹妹也才是高中生。
江时渠的靠近激的阮澄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但眸里仍含着他微笑的桃花眼,她紧了紧嘴唇,似有话要说。
阮澄是真被吓了一跳。
她没预料到江时渠会再朝前一步,方才盯着他被发现的心虚,此刻在对视中好像被他看透了。
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阮澄的脸上红云未褪,眸中怔愣的神色又变为懊恼,忽的将双手抚上自己的双颊,就那样眼神没再躲闪的直直看着他。
然后蹦出一个字:
“热。”
是真的很热,阮澄没有说谎。
只是室内的冷气暂时降不下来她脸上的温度。
“好了,去找你哥吧。”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帽顶。
原本还在期待着她能说出什么原因,若是些幼稚又少女心的理由,他大概还要再捉弄她几句。
就是没想到她表达感受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