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德一路扶着苍蓝进了寝殿,将苍蓝放在床上安置好,褪去了他一身朝袍,又叫人端了热水来,自己用帕子沾湿了帮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苍蓝大概真是累极了,身子才一沾着床铺,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一样,任由沐德摆弄半天也不见个动静。等着沐德将他额头的汗水都擦去了,早前派人去叫的御医如今也终于到了。沐德一看,这还是上回来的那位宋御医,想来这位是个受信任的,也是对苍蓝的身体知道的清楚的。他跪在苍蓝身边号了号脉,随后对沐德说道:“皇后娘娘不必忧心,陛下只是因为疲累睡了过去,目前看着似是无大碍的。只是陛下还需要好好静养,万万不应该忧思过多才是······”
“劳烦御医了,本宫也是这般想着的。若是陛下能好好休养些时日,必然是最好的。只是陛下励精图治,朝务又是繁多,哪里是本宫劝了休息就能听得进去话的······本宫心里也是着急,却又想不出个法子······”说着,沐德有些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也没听说这早朝能有个让人歇歇的日子······”
“皇后娘娘也勿要过于忧心了,陛下还需要您的照料,娘娘可不能因为着急就将自己的身子也给急出病来呀。臣当然知道陛下朝事繁忙,也只是提议让娘娘规劝陛下能忙里偷闲的养养身子,只是若是不能行,臣也不敢过多干涉,便再多开出几副药来,尽量让陛下的身子恢复的快些也就是了。娘娘不要着急,陛下这身子,只要安安稳稳的养着,不大悲大喜的,那是定然不会有问题的。”
沐德听了他这番话,心里才终于松快了些,这便回道:“若是如此,那就有劳御医了。等着陛下身子好了,御医这功劳定然是不会被忘记的。”
“是,那臣就先告退为陛下煎药了。”
沐德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大公公一路送他出去。自己仍旧坐在苍蓝的身边,他这会儿是真的睡了过去。沐德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自己靠在床尾处,安静的发了会儿呆。
她是在想着方才遇见宰相那事情呢。刚才虽然只是碰了一面,只是那宰相大人竟然能那般明目张胆的提议要代替苍蓝处理朝政,想来也真是有恃无恐了。
便就是国君身体有恙,通常情况下,都是要等到不能身体力行的去上早朝了,才会下圣旨请储君或宰相代理朝政。而却是真没听说过,苍蓝明明还能去上早朝呢,这宰相就自己跑过来索要权利的。
虽然这的确是为了苍蓝的身体着想,只是却也同时忒的不将苍蓝这国君放在眼里了。就好像那龙椅上,有没有他来坐着都一样似的······
这般想着,沐德忍不住想起多年前在大京皇宫里的宜事堂中,看见自己父皇与大臣们周旋时的样子。该是因为自己父皇一直身强力壮的缘故,便就是臣子们心里各有着盘算,却也没人敢像这位宰相大人一样,明目张胆的到面前来说要代理朝政的呢。
越想,可真就越觉得这宰相可真不是一般的狼子野心了。
苍蓝一直睡到晌午,醒来刚睁开眼睛,就被沐德将煎好的汤药灌了进去。他休息了一会儿,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就连说起话来也显得更有力气了。他喝完药,等着沐德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才开口说道:“都这个时辰了,殿下可用过午膳了?”
沐德放下帕子回道:“还没呢,臣妾见陛下醒了,就想着能不能与陛下一同用午膳呢。不知陛下现在有没有胃口,只是方才御医说,陛下若是能吃的下,还是吃些清淡的垫垫肚子才好,都说是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将身子养的好呢······若是陛下愿意,那臣妾就让人将午膳传上来,让臣妾先伺候陛下进膳吧。”
苍蓝笑了,看着沐德说道:“殿下这一提,孤的确是觉得有些饿了。那便就让人将午膳传进来吧。”
“是。”旁边站着的侍女应下了,随后便跑出屋外叫人将一桌子午膳端进了寝殿里。待人试过毒之后,芍药便端着个小碗,将饭菜都往里面填了一些,随后递到了沐德手里去。
沐德端着碗,用筷子夹起了一口菜,就着碗喂给苍蓝吃。苍蓝靠在床头,就着沐德的手,一勺一勺的进了多半碗的饭菜,随后便挥手表示不愿再吃了。
他身子还没好利落,能进这些饭量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了。沐德也就不再多说,又将那剩下的饭菜递给了芍药去,自己用湿帕子再给苍蓝擦了擦嘴才停手。
见她终于忙活完了,苍蓝才拉住了沐德的手说道:“殿下辛苦了,劳烦了这么久,还是先不要光在这里侍候孤了,快去也进些午膳吧。殿下从昨天就为孤忙前忙后的,这到了现在,孤看着殿下可是都有些憔悴了,这可是让孤心疼了。”
这话说的沐德脸上一红,明显没想到苍蓝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这样暧昧的话。只是她能感觉到苍蓝心里是想着自己的,这就又有些高兴了。她其实挺喜欢被苍蓝关切的对待的,实际上,她觉得或许没有人会不喜欢被这样关切的对待。于是她便有些娇羞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臣妾就在这屋里吃一些,不离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