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夜晚,依旧是驻扎在这荒芜之境当中。不同于昨日的是,今日的沐德揣揣不安的坐在营帐里,不时的询问腊梅有没有新的消息传到,更是派人到御守的营帐外面盯着,看看有没有来报信的人。
结果才入夜不久,沐德就等到了消息。早些时候派去与苍中特使接头的下人回来了,说是前面也就两日的路程,苍中来接的官员们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迎接,并且还将排了人马,听说了身后还有大皇子带兵跟着,又是原朝兵马蠢动,说是会派些就近驻扎的兵人们去与大皇子回合,这便就要稳妥许多了。
原来原朝并非只有这几年才一直在苍中的边境上作乱,在许多年前,还是苍中先国君当政的时候,原朝的兵马就一直图谋不轨,甚至一度对苍中边防视若无睹,长驱直入,而到如今,更是在苍中边境之内驻扎了自己的兵营。因为苍中兵马力弱,一时也是毫无办法。
因此当御守派人去与苍中特使接头的时候,他们只当是原朝欺负苍中欺负惯了,这回竟是明目张胆的欺负到了国君头上去,压根不想这其中有沐德什么错处在,只觉得这原人真是欺人太甚。听说那苍中来接应的官员一听到这等消息,立马气得跺脚怒骂,又是对着大京派去的人赔礼道歉,还承诺要上书国君陛下与宰相大人,尽早多多调兵遣将来护送。
沐德听着这事情竟是这般发展,心里终于稍稍松快了不少,说实话,若是自己过去与魏令那点破事儿,到了如今嫁人之际被人借此给扯出来了,那她这大京的和亲公主怕是要成了万人笑柄,自己说不准要一头磕死了才能算完的。
又是听说苍中派兵去援助大哥哥,那更是让她觉得心安许多,毕竟苍中虽然兵马力弱,只是说到底这里也不过就是原朝一个驻军营,想也知道不至于真就打不赢了。
果不其然,她又让下人在御守的营帐外等了一会儿,便就见有穿着铠甲的兵人到了御守的营帐里。下人在营帐外等着二人在里面细谈一番,又是等着那兵人离去了才敢进去询问御守。
御守说,大哥哥今日已经与苍中派来的人马会和,去的人不少,该是稳妥无忧的了。
沐德得了这个信儿,便才终于安下心来,随即洗漱去睡了。
等到第二日启程后不久,沐德才又接到了意想不到的第三个消息。
昨日半夜大哥哥终于动手抓了那原兵的探子,扣在自己的驻地,并派人去与魏令通信。
魏令带兵去与大哥哥短兵相接,只是大概他也没能想到大哥哥远程来护,身边竟有这许多兵马,一时不敌,竟然就被大哥哥打退了,更是没少损兵折将。
魏令带人仓皇而逃,大哥哥派人去那驻兵营刺探,终有人趁着乱混进了那兵营里面去,听见魏令气急败坏的摔了桌案,又是跟着魏令的监察官员们在劝说,说是魏令此番动作,若是成功了还好,只是如今竟是落了败,他们已经禀告了国君陛下,想来这回魏令自作主张,还打了败仗,让国君失了颜面,不日大概就要派人来传魏令回去了。
原来这番动作,并非是那原朝国君的指令,而是魏令自作主张谋划下的。他本不过是来历练的,因为之前出了功绩,这才终于在军营里说得上些话了。这回他撺掇着来挑衅,沐德知道他是为了一己之私,只是他对别人却说是为着要借此立功。
因为原国君一直与大京和苍中的关系说不上好,近几年来三国之间更是摩擦不断,魏令这般提议之下,就算是监察官员早已经禀报了原国君,那原国君却也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会。
这意思就是,若是打赢了,那自然是好,原也不怕与大京开战。只是却没想到,魏令这番动作之下,竟然是吃了败仗。
想来,这番事情定要惹得那原国君不高兴的了······
沐德将这些事情都听明白,也想明白了之后,才终于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虽然这架势看着像是日后也不会安稳的,只是自己这回的大婚该是不会再被魏令来搅和了。亏得大哥哥神勇,这可真是让魏令吃了个哑巴亏。
更是这般下来,那原朝该是忌惮着大京与苍中的联合,短期内,都不至于再轻举妄动了。
想及此。沐德才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这次联姻的价值,隐隐地,还觉得有些为此而高兴起来了。又是在此之余,才有些闲心想了想魏令此番吃了败仗,也不知道受了伤没有?
估计是前情未忘,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是沐德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心里还是牵挂着他的。
又是过了一日之后,他们这趟漫长的旅程,终于到了一个转折点。他们这浩浩荡荡的兵马与嫁妆的车队,终于停在了苍中国境之内。
而御守与沐德的分别,也终于就在这一天到来了。
当感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沐德坐在马车里,突然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本来也是的,这不算长的时间里,她第一次离开了从小生活的皇宫,第一次在外住宿,第一次跨越大京的国土。而在这许多第一次里,沐德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