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渐渐皱起了眉,宋枝对于医者的表情并无惊讶,“我先给你开几服药吧。”
“嗯,多谢了,咳咳。”宋枝说,另一位医者也回来了,晚霞无声溜走,天黑了,窗外吹起了风,乌云遍布,看起来是要下雨的前兆。
“你今夜赶路回去也不方便,要不就留在这吧。”医者说,她与宋枝有些熟悉,他来过好几次了,之前宋枝听说城北的伊大夫医术精湛,于是便慕名而来,医者原名伊平书,外号仁伊(仁医)。
“那便劳烦了,伊大夫。”宋枝说。
另一位医者名为容秋,是伊平书都是徒弟之一,一位年轻的女子,看着不过而立之年。
“师父,您也去休息吧。”容秋说,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明歌,说是床,实际就是一个架子放了块木板,垫了个棉被,充当病床,她虽然不认识明歌,但想必也是新病人吧。
伊平书走到熟睡的明歌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温声道,“小女娃,醒醒?”
“嗯?”迷迷糊糊中,明歌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小女娃,醒醒,你家人呢?”伊平书问。
“嗯……”明歌还是有些昏昏欲睡,她半睁着眼,撇着眉,下意识的想用手支撑起身子,“嘶——”似乎是碰到了伤口,她不由得吃痛。容秋见了,十分贴心的将她扶起,“啊……”一不小心又惊动了腰间的伤口。
“你怎么了?”容秋不知道她腰间还有伤。
“容儿,她腰间也有伤,可能惊到了。”伊平书说。
“啊?不好意思……”
“没事。”那一痛反而叫明歌清醒了许多,“我没有家人了。”明歌如实答道,关于这个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不远处的宋枝听到这个,默了一瞬。
明歌挣扎着要起身,“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她边说着边摸着荷包,“药费是多少啊,我付给你。”
“不了,你即是救人所被伤,就免了吧,拿着这钱好好调养调养吧。”伊平书说。
“您拿着吧……”
“既然师父都说免了,那姑娘就不必再说了。”容秋说。
“您收着吧。”明歌恳切的说,急忙掏出钱,不容拒绝地放到容秋手里。
容秋无奈地走到伊平书身边,给她看了看明歌给的钱。
“哎,女娃,多了……”伊平书拗不过明歌,只好让容秋补钱给她。
……
“要降雨了,要不等到天晴再走吧,这里有几间客房。”伊平书说。
明歌看了看屋外,此时已经有些淅淅沥沥的小雨了,“好,太感谢了。”
容秋将宋枝和明歌带到了两间客房前,便离开了。
宋枝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明歌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姑娘这么厉害,竟能杀死两个贼人。”宋枝说。
“嗯,不过我也受了重伤。”
“姑娘怎么称呼呢?”宋枝说。
“明歌。”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光明磊落的明,对酒当歌的歌,你呢?”
“在下宋枝,才过屈宋的宋,枝繁叶茂的枝。”他也学着明歌的自我介绍。
“好,我记下了,今天谢谢你让我先就诊。”明歌说。
“你伤的更重,应该的。”
“嗯,早些休息。”明歌说着进了屋。
宋枝看了一眼明歌合上的门,便也进屋了,刚才明歌说自己没有家人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莫名生出一种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还有点惺惺相惜。
房间里的布置十分简单,墙边一张床,窗前一张木桌子,桌子上摆着一盆植物,不远处有两个挨在一起的柜子,柜子旁有一个可以放衣服的木架。这就是这个房间的大致陈设了,窗子的窗帘是蓝色的上面绣着白色的小花,零零散散,看着很安宁,被子也是蓝色的,据说蓝色的被子会让人睡得好。
明歌从包袱里换上了一件新衣,那件衣裳被划破了,还染了血,目前是没法穿的了,她钻进被窝里,窗外的雨仍在漂泊,似乎还大了一些,这种程度的雨声,听着还挺助眠的,也许是刚才没睡醒,也许是雨声太催眠,也许是被窝太舒服,明歌没多久便再次重重的睡了过去。
……
翌日,一抹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了不远处的地上,一阵药香通过窗子的缝隙溜了进来,顺着明歌的鼻子,直钻进她的天灵盖,她睁开了眼,小心的起身。
明歌顺着药香走到了昨天的那个地方,伊平书正在给一位老者把脉,容秋在碾药,一位昨天没见过的女子正在煎药,宋枝坐在一旁,似乎刚醒,看起来好像没有睡好。
“姑娘,你醒了。”那位陌生女子走了过来,看着也才双十年华左右。
“你认识我?”
“容秋姐姐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