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将饭桌上剩下的鱼片吃得一干二净。反观韩安平,他昨日却是一口未动。
“你们的将军平日里看上去五大三粗,私下里倒是心细得紧。”苏其央觉得她还是低估了韩安平的手段,兴许她本该多提防几分。比如昨日韩安平给她切的鱼片,她就不该轻易入口,指不定韩安平在那鱼里下了毒呢。
韩府家仆慌了手脚:“我等下人岂敢置喙韩将军的心思,妄议主子是大忌,苏姑娘莫要害我。”
“你们准备这些有心了,多谢。是我不对,你退下吧。”反正也套不出话来,苏其央干脆草草打发了他。
从那韩府家仆的反应看来,韩安平在府内下人们的印象中应该是很可怕的。往往只有严厉的主子才能调教出听话的下人。
那便与韩安平在苏其央面前展露出的面孔有所出入。尤其是昨日,她再三防范戒备,韩安平仍旧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苏其央一时之间琢磨不出韩安平是在自己面前佯装平易近人的模样,还是出于某种原因对她不一样?难道是因为她是他义子吴晚然未来的妻子么?
房门骤然被人叩了三声,打断了苏其央的胡思乱想。
“进来吧。”苏其央眼角瞥了一眼,发觉她方才磕的瓜子片居然已经搭成了一座小山。原来她已经想了这么久。
这回换了另一个家仆,手里端着食盒,进屋后便打开摆放到圆桌上:“苏姑娘若是口渴,可以喝茶。”
三碟小菜,一碗白米——很是简单的家常便饭。
“府里上至将军,下至我们这等仆人,都是吃的这些,还望姑娘不要嫌弃。”韩府家仆许是怕她说什么,抢先解释道。
苏其央一怔:“韩大将军一日三餐也吃这种?”
韩府家仆点点头:“将军一向没有什么口腹之欲。”
苏其央不免愕然。莫说项伯父和吴晚然,就连上党城里的那个唐生青吃得都比韩安平好。
若说成是作秀,她实在想不出韩安平是作给谁看的。原太【防和谐】祖本就见不得韩安平的好,倘若这等节俭的美名传入原太【防和谐】祖的耳中,对韩安平是百害而无一利。
人心隔肚皮,韩安平的心究竟是何等模样。事到如今,苏其央已经完全想不明白了。看来要对不住吴晚然了,眼下韩安平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好太多。
好到几个时辰后,等韩安平从立储大典回来后,苏其央放弃了昨夜在腹中打的草稿,没有提任何条件:“我需要如何做?”
韩安平才从原太【防和谐】祖的视线下逃脱,一身的防备还未完全卸下,被她的贸然出声微惊得止步,回头看去:“苏姑娘的轻功不亚于传闻之中。”
“韩大将军过誉了。”苏其央施展内力,从树下翩然落下,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窥探,打量着韩安平的上上下下。
“苏姑娘为何这般看我?”韩安平被她看得汗毛倒竖,颔首看了一圈自己的衣袍,也没发现什么非同寻常之处。
苏其央自知失礼,收敛了些许,故意没答他:“若想要朝廷给我爹一个说法,我该如何去做?”
“......明日你需打扮成我的随身侍卫,偷偷随我进宫。”韩安平没问苏其央为何如此心急,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皇宫地图,你轻功上乘,应当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早朝之上。至于昨日给你看的那些物证,就在我房中放着,你且随我过去取,明日在早朝上将之出示在众目睽睽之下即可。”
苏其央靠近了几步,接下地图,道:“我已经拿到了。”她想看看韩安平会不会被她惹怒。
“你适才查过我的房间?”韩安平微微皱眉,却并无怒意。
没能如愿以偿,说谎也没意思了,苏其央将地图藏在护腕的夹层内:“骗你的。皇帝虽年迈,可也还没老成傻子。他若是问及那些物证的来历,我又该如何作答?”
韩安平不懂苏其央为何突然对他改了态度,竟还开起了玩笑,却也没问:“苏姑娘但说无妨,我从没想过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出来。”
“可......要是皇帝怪罪于你,你苦心经营而来的大将军一位怎么办?难保皇帝不会借此革了你的职。”苏其央没忍住,还是把关心的话说了出口。
按理说来,苏其央没有理由在乎他的死活。是故,韩安平稍作讶异,却很快平息:“那便要看我们明日怎么说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些奏折,是我挨家挨户地去求百官凭记忆将当年所写的折子转述于我的,算不得什么大罪。”韩安平继续道,“至于国师时刻搜寻苏夜的下落一事,朝廷中但凡没有双目失明的人都知道。既然我没有特意去监视国师,皇帝又如何治我的罪?”
苏其央死死地盯着他看,没搭腔。
“姑娘不必担心国师死不认账。”韩安平猜想苏其央仍旧心存担忧,“国师此人,自负甚高,向来不屑于撒谎,否则他也不会亲口告诉你他便是你的杀父仇人。只要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