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韩将军无后。可即便这样,韩将军至今也没能当上大将军一职,手上兵权还被释了大半。”
苏其央思忖片刻,似是懂了,说:“当今的圣上也太忌惮武官了,这是刻意在打压韩将军,我若是他,一定很生气。”
项宇颠头耸脑地说:“的确如此,圣上自立国以来就是重文轻武,甚至还下令让国子监取消了六艺里的‘射’和‘御’这两门功课,如今京城中的世家子弟没几个能武的。”
“怪不得你刚来的时候那么弱不禁风。”苏其央笑着拿项宇打趣,“说起来,你现在仍是弱不禁风,也只比去年好了那么一丁点儿。”
项宇听了也没有生气,看到苏其央笑他就开心,也跟着她一起笑。
苏夜喝了一大口酒,神情有些恍惚,插进了二人的话里:“他是靠兵权、靠打仗得来的天下,所以他怕别人也靠兵权、靠打仗来夺走他的天下。”
项宇心下一惊,他知道苏伯父所说的正是大原皇帝原太【防和谐】祖,他想出言提醒苏伯父提及皇帝时是一定不能直呼名讳的,更何况是直呼为“他”。可他又转念一想,正是这位皇帝在十二年前下令,才害得苏伯父不得不卸甲归田。
“苏伯父当年是不是很寒心?”项宇下意识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寒心?我如何不寒心?可寒心又能如何?”苏夜自嘲般地笑了笑,“这十几年内,我想通了许多事。当年我执意要继续进攻北狄,兴许真的是做错了。”
“那时不比往日,往日里的百姓天天打仗,为了是推翻乱世、以战止戈。可打到最后,好不容易看到大原一统中原了,百姓们也就只盼望着喘口气,过上耕田织布的安稳日子。”
“这天下,不是我苏夜的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我想打北狄,可百姓不想,百姓们生逢乱世,在战乱之中受苦受罪了数十年,是我非要不识好歹地要继续打下去。”
项宇有意替苏伯父说话:“可苏伯父当初所言句句为真,这十年来北狄不断扰我大原边境,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若是当年苏伯父乘胜追击,北狄恐怕至今都得苟延残喘,岂会嚣张至此。”
“可如今苦得也只是边境百姓,做皇帝的最是懂得权衡利弊。”苏夜默然片刻后,又说:“我也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我的,也不是天子的。我当年有错,可圣上也有错。”
项宇缄口不语了,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苏其央开口道:“我想起来了,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这是《太公六韬》里说的。”
苏其央又问:“可是爹,天下总得有人来管着的,否则这天下就乱了套了。这话还是你以前和我说的呢。”
“是得有人来管,可他纵然是管了,这天下也照旧不是他的。”苏夜眼神坚定,“所谓天子,不过是拿着百姓的俸禄做事的人,而非草菅百姓之人,这样才是明君,如此方能有太平盛世。”
项宇觉得苏伯父今日之言实在是很有道理,轻声道:“苏伯父说得真好。”
“那爹爹以为,如今这位原太【防和谐】祖算不算得上是明君?”苏其央好奇地问苏夜。
苏夜有些感慨,他仿佛想到了多年前的场景,说:“或许从前还算得上是半个,可如今却不是了。如今的他不想法子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只担忧他的天下被人抢走,为此惶然度日之君,怎能算得上是明君。”
项宇看了看苏夜,心想:还好苏伯父从不下山,否则照苏伯父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子,恐怕早就锒铛入狱了。
岂料苏其央更是语出惊人:“那这位皇帝着实不行,若是叫我来当这个天子,我一定倾心倾力为民。”
项宇被这话吓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心里想着的又多了一个念头:还好阿央也从不下山,否则照阿央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子,恐怕早就被秋后问斩了。
“你以为当皇帝很容易么?”苏夜觉得苏其央太过天真,笑着说,“明君与昏君,只一念之差。你若真当上了天子,只怕做得还不如当今的这位呢。”
苏其央不以为意地吃掉最后一块红烧肉。
这时苏夜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往他的书房跑去,不多时,又回来了,递给项宇一枚水润透亮的玉佩,道:“这是你爹给你备好的束发之礼,看来是价值不菲,拿去。”
项宇接了过来,止不住地把玩这块玉佩,他本以为爹早就把他忘了。
苏其央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叫唤:“爹爹,你快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项宇哥哥居然被这玉佩感动哭了。”
项宇被苏其央一语道破了心事,慌乱地去擦脸上的泪水,只是那泪珠竟是越擦越多。
“爹,你好歹也是项宇哥哥的长辈,你就没有礼物要送他么?”苏其央拍了拍项宇的肩旁,笑着帮他讨礼。
苏夜哭笑不得,说:“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