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喧闹,连翘正张罗着挂灯。
莫忆耷拉着脑袋靠在椅子上,这两日发生的一切在大脑内飞速盘旋。
她明明死在了七七乞巧节的晚上······
可是今天一睁眼,她竟然重生到了白天。她回忆起上一世临死前看到的那串身影和铃声,幸好今日拖住了他们·····
可莫忆心下还是不安,吩咐仆从在院子各处放满水缸,水缸里又蓄满了水,方才寻来连翘,去看今日她最中意的那盏莲花灯。
无莲山庄并没有过乞巧节的习惯,但由于莫子雨平时管束莫忆颇为严厉,每日除了练武便是研习医术药理,莫忆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刻板死气,她便寻到一个节日就要庆贺一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她每日重复的日子一点盼头。
“连翘,把这盏莲花样式的挂在最近处,我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它。”莫忆看着自己手腕内侧的莲花胎记说,说来也巧,竟买到一盏和自己胎记形状颇为相似的莲花灯。
八瓣莲花灯造型精巧,中间点上紫雀灯油,红光中带一抹淡紫,挂在廊下甚是好看。
花丛中一双眼睛隐在黑暗里,盯着亮起的莲花灯,把怀里的盒子往衣服内掖了掖·····
“莫忆。”莫子雨远远便见女儿在廊下忙来忙去。
“你的脸怎么了?”
他看到莫忆脸上有一道弯弯的口子。
“没事,练剑的时候不小心····”莫忆张口就是一个谎。
“这不是剑伤!”莫子雨厉声。
“就···就是今日在镇子上,一伙外乡人言语不干净···动了两下手···”
“外乡人?”莫子雨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口,“黑铁雷火刀!”
他大惊!
“黑铁雷火刀是什么?”
莫子雨没有回答。
“他们人呢?”
“中了我的如月之圆,现在应该在房间里打滚吧。”莫忆得意的说。
“下次再看到用这种兵器的人,你远远避开。”
“为什么?他们是和我们家有什么仇吗?”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让你避开就避开!”莫子雨挺高了声音,严厉地喝道。
莫忆无奈地哦了一声,看父亲的态度,她知道现在是问不出什么了。
“你刚刚手上在摆弄些什么?”莫子雨转移话题。
“花灯啊,您看那一盏,是不是和我的胎记很像?”莫忆指着那朵八瓣莲问。
莫子雨看向花灯,心头一震,八瓣圣莲的图制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怎会有人做出与之如此相像的灯?
他轻点脚尖,飞身至檐下,一把拿下花灯。
莫子雨细细翻看,此灯乍一看与八瓣圣莲有八九分相似,但近看却大有来去,而且用料普通,构造简单,不像藏有什么奇门遁甲的玄机,遂放下心来,看来只是自己想多了,便递还给莫忆,“嗯,是不错,和你的胎记很像。”
莫忆嘟囔了一嘴,让连翘重新将花灯挂了上去。“对了,爹,一会儿吃过晚饭后我能去你们房中吗?”
“多大的姑娘了,秋天过了生辰就十八了,还和爹娘睡?”
“不是和你们睡,就是去你们房里和你们聊聊,毕竟还要感谢爹帮我退掉了和楚家的婚事。”莫忆冲父亲眨眨眼。
“好,依你便是。”莫子雨点了点头,他虽然平时嘴上严厉,但是心里却极为疼爱这个独女,更何况现如今黑铁雷火刀重现江湖·····
月色明亮,蝉鸣声此起彼伏,院中各色花灯亮起,那盏八瓣圣莲在一众灯中显得荧荧不可近,天上的几朵云聚了又散开。
莫忆的母亲越清关上窗户,看着坐在桌边发呆的女儿,“怎么了?从刚刚吃过饭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没事,娘。”莫忆胡乱应答着母亲。“娘,如果有人要害我们,那会是什么原因?我们家没有宿仇,您和爹爹又与人为善,救死扶伤,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有人要害我们会是什么原因。”
坐在桌前的莫子雨听到女儿的这番话,眼神闪动,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与妻子对看了一眼,“为何这样问?”
“我就随便问问。”莫忆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话本,“爹爹,我这几日运功时,总觉得胸中无力,好像内力被什么东西挡在了丹田一般。”她深吸一口气,只觉胸腔萧索,但细思近日的饮食也不像被人动了手脚的样子。
“你若平日再偷懒一些,你的内力恐怕会更迸发不出”莫子雨揶揄女儿,他只当女儿最近练功不勤。
“爹爹···干嘛这样说我。”莫忆嘟着嘴,“那楚家近日没有再传书信过来了吧?”
“没有,你放心吧,既然你爹已经答应你不再逼你嫁给他,便不会反悔。”越清接过话,安慰女儿。
“我就知道爹娘最疼我啦!”莫忆一把抱住母亲,用头蹭着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