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与六殿下说这几句话吗?”
容澈挑眉看她:“你有何不满吗?”
江萤张了张口,也唯有昧着良心答道:“没有。”
唤她起来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但是这追过去嘲笑,等殿下醒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不满。
容澈看出她的想法。
他毫不犹豫道:“不会。”
江萤微愣,下意识地抬首看向他。
又听他冷哂道:“你以为容隐很喜欢这个弟弟?”
江萤轻眨了眨眼。
她还是知道些的。
无论是容隐还是容澈,皆与六皇子自幼便不亲厚。
长大后尤甚。
江萤想至此,又好奇道:“那殿下年幼的时候与谁亲厚?”
毕竟她至今也未听过太子有关系极好的手足。
容澈瞥她一眼:“也未必是宫里的人。”
江萤闻言更是好奇。
“殿下还有宫外的朋友吗?”
容澈又看了她一眼。
眼底像是带着锋刃,令她的脊背微微发寒。
正当她想着自己是不是问错了话的时候,容澈沉冷的语声落在耳畔:
“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江萤羽睫轻眨。
正犹豫着是否还要再问。
容澈却冷声道:闭嘴。⒎⒎[”
“若在卯时二刻前回不到东宫。就在马背上切换,摔死也算你自己的。”
江萤急忙噤声。
不敢再打扰他赶路。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
他们总算是赶在交替的时辰前回到东宫。
江萤今日还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便匆匆返回寝殿。
而容隐则前往书房,将前几日分给各部的事务再度收回。
但事情还未处理妥当,槅扇便再度被人叩响。
“进来。”
容隐自公文间抬起目光,见是前段时日遣去追查优昙婆罗花之事的暗部,便淡声询问道:“可是查到什么端倪了?”
暗部比手行礼:“是,属下查到了当年为皇后娘娘献花的那名云游僧人。”
“说下去。”容隐目光微深。
暗部依言回禀道:“此人俗名唤作赵秉郡,并非什么高僧,而是在三年前半道出家。为皇后娘娘献花后离开长安,一路辗转往南。但在离开陵城次日,便遭遇山匪劫道,坠入悬崖尸骨无存。”
他说着将证据奉上:“这是属下自陵城县令出调来的卷宗。确是此人无疑。”
容隐接过卷宗略过过目。
眼底的神情渐深。
又是死无对证。
这朵优昙婆罗花背后,究竟掩藏着什么?
容隐思忖顷刻,终是自长案后起身:“先暂缓此事。务必不能打草惊蛇。”
暗部比手称是。
转身自游廊上离开。
在暗部离去后,容隐亦打开多宝阁上的暗格。
自其中取出一长方形木匣。
他也未再召幕僚议事,而是抬步走向江萤的寝殿。
*
如今时辰尚早。
江萤正阖眼坐在镜台前,由连翘与茯苓替她重新梳妆绾发。
她昨夜未曾睡好,今日里又起得过早。
即便是令侍女在博山炉里燃了新鲜的薄荷叶,但依旧是倦倦的模样。
像是还未梳妆完就要睡去。
容隐步履微停,似在思量着是否还要上前。
但侍女已见到他前来,皆福身行礼道:“殿下。”
镜台前昏昏欲睡的少女也抬起眼帘。
“殿下。”她向他弯眉道:“臣妾正要去母后宫里请安。”
容隐轻轻点头。
他将侍女遣退,接过她们接过连翘手中的唇脂,为她轻点在唇间。
微凉的触感传来时,他放轻语声道:“般般可还记得徐婕妤?”
江萤自然是记得的。
徐婕妤是宝宁公主的生母。
与她有过几面之缘。
但她如今不好启唇,便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唇脂鲜艳的色泽铺开。
容隐也不再隐瞒:孤近来在追查优昙婆罗的事。而徐婕妤是唯一的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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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萤心弦微颤。
在他的指尖垂落后,当即低声道:“活口?”
这个词汇有些沉重。
仿佛隔着两个字,便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容隐轻应了声。
他在铜盆里将指尖的胭脂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