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她立即令宫娥们进来伺候洗漱。
连早膳都未用,便送容隐离开东宫。
*
金乌高悬,巳时过半。
东宫的舆轿停落在乾坤殿前。
御前伺候的宦官德瑞亲自引着容隐走到皇帝的龙榻前。
许是操劳过度的缘故,本就风疾缠身的皇帝脸色更是灰败。
直至德瑞上前通传太子前来时,他方徐缓掀起眼帘。
“朕今日传你前来,是为肃亲王之事。”皇帝略微抬手,令德瑞将两叠奏章送到他的面前:“这些时日朝中为此争论不休。”
“但主张留肃亲王在京城的臣子中,多数是主张由你前去边关督军。这些是他们送来的奏本,你可拿去过目。”
容隐颔首。
自德瑞手中接过奏本。
在过目的同时,也将其中关键的几个名字记下。
“近日里儿臣已将手中的事务递交给各部。”容隐将看完的奏本奉还:“若有任命,即刻便可启程。”
“这是权衡利弊后得出的结论。”皇帝倦容依旧:“但朕今
日令你前来,也是想问问你自己的主意。”
隐儿,你意下如何?
⒍本作者椒盐小甜饼提醒您最全的《嫁东宫》尽在[],域名[(
容隐略微思忖后道:“若是父皇有更适合的人选。儿臣自愿留在长安,处理手中未尽的事务。”
“若父皇属意儿臣前去,儿臣自不容辞。”
皇帝注视他良久,终是皱眉道:“你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容隐垂落眼帘。
他上回去边关犒赏三军已是数年前的事。
如今仅从递回的军报与暗部查到的线报中,极难判断军中究竟是何等情形。
他轻声道:“世间本就鲜有万全之计。”
皇帝目光深深。
他年少的时候从无顾忌,如今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反倒开始举棋不定。
令太子前去边关,自然更能清查边关之事。
也好顺势卸下肃亲王的兵权。
但若是太子一去不归,朝中难免又是一番动荡。
甚至有心之人也会趁此生事。
他最终没有立即给出决断。
而是阖眼倚在迎枕上:“朕已知晓。”
“你且先回东宫去吧。”
*
容隐返回东宫的时候,还未至午膳的时辰。
但他并未选择到书房召集幕僚议事,而是径自去了江萤的寝殿。
方走过殿内的春景屏风。
他便看见江萤正坐在长案后整理着本月的账本。
她应当是方自浴房里回来。
散落在腰间的发尾犹带水意,沾得身上单薄的春衫微透。
“般般。”容隐错开目光,行至她的面前。
他垂手替她拢起微湿的长发:“账本缓些再理,孤有事要与你商议。”
江萤此刻方意识到他回来。
短暂的惊讶后,她匆匆阖好手里的账本,抬起眼帘看向他:“殿下有何事要与臣妾商量?”
她说着略微忐忑:“是有关肃亲王的事吗?”
容隐颔首,眼底思绪微深。
身为父子,他自然了解他的父皇。
他的父皇对肃亲王多年忌惮,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有这般顺理成章卸下肃亲王兵权的时机,无论是要冒怎样的风险,他的父皇都绝不会就此放弃。
令他前往边关的圣旨,应当在七日内便会落下。
容隐思及此,重新敛回思绪。
他将其中因果简单地阐述一次,同时告诉她最后的结果:“待不日圣旨落下,孤便要即刻启程前往边关。”
即便有过准备,但江萤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是轻怔了怔。
回过神来后,她忐忑站起身来:“那臣妾这便去打点行装。”
话音落,她还未及抬步,皓腕便被容隐握住。
她懵然回首,对上容隐冷静的目光。
“般般,你不能随孤前去。”他的语调平静,像是深思熟虑过无数
次得出的结论:“孤离开后,你便继续留在东宫。无事不必外出。
他道:孤会将段宏与众多亲卫留在此处。你遇到任何事?[(,皆可找段宏处置。”
江萤指尖蜷起。
她也听出此事非同寻常。
这趟边关之行怕是没有那般简单。
“殿下是非去不可吗?”她低声询问。
容隐道:“圣命难违。”
江萤的羽睫轻颤了颤。
她轻声问道:“那殿下要多久能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