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不渴吗？”
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冯七七回头，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是那么糟糕。
“嗯，我不想喝。”
不想喝就算了。
瞟了一眼呲一声拉开易拉罐咕咚咕咚的五条悟。
杰还真是有的学呢。
“好吧，那我们就谈谈正事。”冯七七在墙壁上一靠，“既然灰原的妹妹认为他已死，那就让她见见灰原的尸体，干脆做个告别吧。”
“……不能再回来的意思吗？”
杰一句话都不说，悟倒是更愿意问个清楚。
“我觉得不回来会更好。”
冯七七把空罐丢进旁边的垃圾回收桶。
“七海和灰原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学弟，七海的交换我当然不会同意……你俩干嘛这个眼神看我？我还不至于用一个学弟去换另一个学弟吧！”
看两位同班同学露出“原来你居然这么有良心”的表情，冯七七有点怀疑自己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干了什么亏心事被他俩发现了？
“再说这个代价七海也付不起。”
冯七七看向不太说话的杰。
“如果你告诉他复活人的代价是术式和咒力什么的，那我只能说，七海虽然很有天赋，未来也会很强很靠谱，但是他不是咒灵操术。咒灵操术是不一样的，就像悟的无下限一样。”
这算是对我的认可吗？
杰不太笑得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终于开口了。
“让灰原和我离开吧，就当是他真的死掉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夏油的瞳孔一缩。
“你们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人类的灵魂就像是珍珠一样，是有保质期的珠宝，终有一天会老化褪色。被我复活的人灵魂不能进入轮回，如果不能靠修炼得到正果，就只能消散破碎……”
当然还有一种方式是选择在破碎之前就毁掉。
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越是在乎、越是拯救，离别的时候就越是痛苦。
付出的越多、陪伴的越多，失去的时候就越是虚无。
“灰原的心大部分都在他的家人、朋友身上，我早带他走，也好过他总想看着亲人和后辈。”
看了妹妹看妹妹的儿女，看了儿女又看孙辈。她是手中已经经历了很多重视家人的灵魂，每一个都在这无止尽的凝视中耗尽心力。
也有一些看了几代就放下的，可惜最终全都无所成。
毕竟一个普通人能有多久的毅力来对抗时间呢？修行可是很苦的学习，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所成就的，所以还是早些看开了吧。
“人类不是长生种，永生未必是好事呢。”
骗七海的感觉说不上好。
不过想到是为了他好，冯七七倒也演的很成功。
灰原是有术式的。所以为了防止尸体被死后盗用，不能放在普通的公墓中。
灰原的入土仪式是在高专举行的，下葬也是在高专提供的秘密地点。
他的亲人都来了。
不过也只有两个。
拐着弯的远亲，这种事不让他们知道也是在保护他们。
所以最终这次的仪式上，参加的人其实并不多。
七海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好，是被杰推着来的。
夜蛾老师和硝子他们，也全都是一身的黑色。
冯七七和五条悟在一起，离得稍远。
毕竟他们在仪式后是有其他“打算”的。
远远的看着七海坐在轮椅上被推过来。即使那双眼睛被挡住了，冯七七也还是能看出他到底有多么难受。
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冯七七知道所谓的为他好只不过是他们这群人自私的决定。
可是不狠心是不行的。
冯七七收回了眼神。
搏命的疯子，是因为破釜沉舟的勇气才活下来的。
行走在钢丝上的咒术师们，一旦知道有退路存在，是真的会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