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交谈甚欢,仿佛这牢中只有他们二人一样,白长梅在他们眼中已然是一个死人了,常逾握着秦岭的手腕,只觉得他的手腕冰冷,不免有些心疼,将褥子里的汤婆子取出来,塞到他的手中:“前些日子忙的紧,没有仔细听你说,你去医药谷的事!趁着今日有空,你与我说说!你身上这毒,究竟如何解?”
秦岭在元庆府的时候犯过一次狐毒,所以白长梅也是知晓的,甚至江湖上的消息,都是白长梅告诉康王之后,才流传出去的,只是众人并不知晓秦岭身上毒物的名字,只知道每年冬日会犯数月罢了。
秦岭脑海里暴风旋转,旁边若是有个风车,都能被秦岭脑子里的风吹的转。还好秦岭有些说书的本事,信口胡诌的话是张口就来,不过这次也编了个靠谱的,毕竟太顺畅,以常逾的性子,一定不会信:“按照画蓉姑姑的说法,须得在狐毒开始弥散,婴毒爆发之际解毒,为了保险,好像还请了他们医药谷的什么高手,回来的匆忙,我也没细问,反正说是能解,要我提前过去就行!”
常逾将杯中酒一口闷掉:“只是九尾绽放,你还要有一次苦楚要受!”
秦岭:“自己吞下的因果,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看着秦岭如此无所谓的说出过往,常逾是更加的心疼:“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秦岭:“我可不这么想,哪怕是现在认识你,我也是觉得值得的!当年服下狐毒的时候我只想活着,嫂嫂所说的活成自己的模样,我根本不敢奢想,可你看现在,谁人不尊我一句二爷,是你帮我活出了自己!”
朋友之间交心,是以信任为基础,秦岭和常逾如今已经是生死之交,其实白长梅没有背叛他,他也是有机会可以与常逾成为朋友的,烛火,月光,羊肉,恶劣的环境,好似当年他们在元庆府的时候,可是白长梅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插了朋友一刀,不管是拔与不拔,伤害永远都变不了···
康王在府中坐了一夜,而康王妃亦是一夜未归,此刻的口味几乎可以笃定,康王妃一定是知道了芷芜的存在,终于,在天际之间即将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决议,塔西跟着康王,飞身上马,扯下缰绳,只留一支马鞭,准备去萧王府要人。
康王妃被五花大绑的捆在离大门最近的屋子里,郑姑姑在宫中多年,也帮着颖妃处置了不少犯错的宫人,对待这种不能自戕又要逃走的捆人法子,那可是轻车熟路,倪孜要的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这是离间的第一步,将芷芜和康王妃分开来,不管康王选了哪一种,这嫌隙定然是生了的!
十七受人之托,来给萧王府镇宅,和珺娘一前一后的跟在倪孜身后。倪孜也猜到康王一定会坐不住,一直在等着康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忍住这么久。
绿玲打开门的时候,险些被塔西敲门的力道推翻,若不是文青山扶了一把,没准还真是要摔了。
倪孜将人拉到身后,依旧规矩的朝着康王心里:“如今萧王府只剩下我一个妇人,王叔深夜来此,怕是不妥吧!”
看着倪孜如此装腔作势,康王更是难掩怒火:“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你和老三是一路人,现在你还在这装!?”
倪孜:“王叔这话说的,倪孜怎么听不明白呢?”
康王:“王妃可在你这?”
倪孜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王叔说的可是婶母?自几日前,我在大理寺前击鼓鸣冤,婶母来瞧我过第一眼后,我便再没见过婶母!”
倪孜特意侧了半步:“王叔若是不信,大可以进府查探!”
倪孜以退为进,完全不怕他入府查探,毕竟皇家的名声,康王更是不敢玷污半点,康王看见珺娘,忽然明白这个局就是常逾和珺娘联手,特意为他设计的。
康王:“怪不得你们能找到芷芜,这也只有珺娘做得到了!”
珺娘也不怯场,受了康王的称赞:“这只是见面礼,康老王爷还是想想下一步棋怎么下吧!”
康王只是瞥了一眼塔西,便被珺娘捕捉到:“别看了,就算他们打个平手,别忘了还有我呢?你们觉得在看见我之后,我能让你们全身而退吗?!”
塔西蛊惑人心靠的是音律,固形于表,珺娘媚骨化于无形,她的香是勾人魂魄的锁链,也是要人命的钩锁,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完全取决于珺娘的想法。
康王:“你们手中明明有可以证明齐逾清白的证据,为何还要去击登闻鼓?”
倪孜也不再掩饰:“自然是做戏啊,否则怎么能引出王叔和婶母呢?我家殿下说了,不必您去沉冤,毕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伤王叔的脸面啊!王叔还是想想,芷芜姑娘还活着的事,怎么与婶母说吧!我身子沉,便不送王叔了!”
关门之后,倪孜瞬间冷了脸,变脸的速度让倪孜都不禁称赞,这个女人不简单!
倪孜:“绿玲,让郑姑姑将人放了吧!”
绿玲有些为难:“咱们这么费劲的将人绑来,这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