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可是秦岭不能赌,他没有赌的资格,身后的沧澜派不仅仅有路瑶,有母亲,还有那么多的弟子。
慕容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敢炸山,可你敢和我赌吗?”
秦岭看着自己手里的竹骨剑,根本听不见秦峻的喊声,那个在武林大会上最耀眼的少年,在自己16岁那年选择了与这个世界告别,他将竹骨剑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看着眼前的众人,眼神从愤恨转向漠然,师公死了,父亲死了,如今就连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兄长也要因他而死,秦岭回头看着紧闭的山门,众人的污蔑,讨伐,都没有将他压垮,母亲的默许彻底浇灭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希望,可他却做不到绝情的让整个沧澜派为他殉葬,竹骨一出,泗血横飞,殷红的血流了一地,留在了他自己家的门口,也流在了他一心向阳的江湖,他眼里的光,在慢慢消失,意气风发这四个字,也跟着他的下坠而不复存在,现在的秦岭,就像是一只自由被养在缸里的鱼,被人呵护着长大,却丧失了面对大海的勇气,所以他想要自由,想要冲破一切的禁锢,可当他真的流入了这个江湖的大海,他才知道自己的渺小,下沉、坠落、痛失五感···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感官···
秦峻不顾筋脉尽断的危险,挣脱开来,疯了一样的跑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还是鲜衣怒马的样子,心疼不已,那是他的弟弟,从小被母亲抛弃的弟弟,为了就他而自尽的弟弟,秦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太阳照的有些刺眼,秦峻捂着秦岭的脖子,想让血流的慢一些,秦岭笑着看着兄长,哪怕已经看不真切,秦岭脖子上的血喷涌而出···溅落在秦峻的衣襟和脸颊之上···
“阿哥、若我,没见过阳光,我是不是,也可以永居黑暗…?哥,我想、回家了···”秦岭眼眶藏着委屈,笑的依旧明媚,秦峻死死的抱着弟弟,有些事,不是因他而起,也不该因他而终,这偌大的江湖曾经是秦岭向阳的阳光,可单纯的他竟然没有想到,这才是他的黑暗。
秦峻紧紧的将秦岭抱在怀中,对着紧闭双眼的弟弟笑言:“好,哥带你回家,可是哥,可能回不去了!”
本以为秦岭的死会让众人对秦峻手下留情,可秦岭怕是到死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些满口仁义道德,江湖正统的人,从踏进沧澜派的那一刻,就没想着让他和岁桉活。
“秦峻!交出婴毒之子,你还是沧澜派的大公子!”
秦峻没有理会,还是那样紧紧的抱着弟弟,上一次他们距离如此之进,还是弟弟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那时的他说:“弟弟才是武学奇才!”
少儿时期的玩笑话,竟然也在此刻一语成谶,如今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那个温文尔雅的秦家大公子,在那一刻红了眼眶,若他不是精通书画,还真容易被人以为是杀红了眼,。
他将弟弟放好后,拾起秦岭落在地上的竹骨剑,纵使他知道今天他也再无生还的可能,他也要斗一斗,他从不争强好胜,今日,他明知是输也要奋力一搏,刀剑在他身上划了一刀又一刀的痕迹,口中弥漫的血气已经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那个与世无争温文儒雅的江湖墨客,在这一刻狼狈不堪,面目可憎,倒在秦岭身侧的秦峻,奋力的抬着眼皮看着弟弟…
来生,我还要做哥哥,下一世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空气中弥漫着骇人的血腥气,扩散到每一个人的鼻腔,少数人被这浓重的气味呛到,揉着鼻子,地上躺着的是倒在沧澜派门前的两位公子,说来也是可笑,死在了自己家的门口,竟然无人来救,甚至是一个为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们也曾阖家欢乐幸福美满,现如今却躺在冷冰冰的青石砖上,那一年,他们一个不过16岁,一个也不过23岁…
都说世事无常,这人世间的纠葛与凉薄才是暴露人性的善恶,凭什么他们的性命掌控在这些人的手中,这是秦岭到死也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不过如今,他也不需要想明白了…
秦峪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周妈妈已经带走,还天真的以为,是要去星云阁看舅舅,若不是在客栈偶然听到了百家征讨的事,恐怕他会被一直蒙在鼓里,他问周妈妈,事情到底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周妈妈却说,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秦峪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从小路跑回沧澜派,可他还是回来晚了,事情已然无法挽回,这一次,他不想再听母亲的了,也不想再做那个傀儡掌门,跪在母亲面前磕了个头之后,便奋不顾身的跑了出去。
看着两位兄长的尸体,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被迫成长,哪怕对着诸门百家,气势也丝毫没有减弱:“现在你们满意了?”
众人已然知晓,如今秦峪手持掌门印鉴,成了这沧澜派的下一任掌门,虽说一个孩童不足为惧,可他的眼神,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秦掌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若不是他们护着婴毒之子,我们也不会伤害他们,我们这是在为武林除害,秦掌门深明大义,理应大义灭亲!”
“就是,再说了,那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