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鳌当着谢戡的面扣动了袖筒机扣。
“当”一声响,不足尺长的箭羽钉在廊柱上,入木足有两寸,可见威力极大。
徐三鳌扬了扬手中袖箭对谢戡解释:“这里面可装箭五支,我现放一支,对着许司丞的脑袋连射四次,司丞若有幸活下来自可随意下山,绝不会再有人阻拦。”
这哪是提议,这是让人找死。李逍撞翻押着她的瘦猴,身形刚向谢戡跃去,颈间绳索便被瘦猴拽住用力拉下,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徐三鳌皱眉,“你家表妹不太懂规矩,不懂规矩难免要吃苦头。”他话音刚落瘦猴便抢步上前勒着李逍脖颈拎小鸡一样将人拎起,对着她脸扬起手。
谢戡喝止:“够了。”几杆明晃晃的枪尖逼着他不能向前。
徐三鳌看戏一样,“许司丞想好了吗?是怜香惜玉还是知难而退。怕死不丢人,本来就是个男宠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意思意思得了。”
谢戡盯着上首徐三鳌,“这话也是我想对三爷说的,吓唬吓唬得了,三爷不会真想杀我,我活着对三爷才有用。”
徐三鳌拍拍裤上的褶痕,“不过随便奉承了你两句,你还当真了,别说你一个小小县主府司丞,便是浔阳县主司马佳君在这,爷也没放在眼里。”
谢戡冷哼一声,“三爷既没将县主放在眼里,当然也看不上县主府的通关文牒。”他想来想去,徐三鳌稀罕的或是想与司马佳君合作的唯一目的便是县主府寻道可在晋国水陆交道畅行无阻的文牒。”
徐三鳌顿了顿,皮笑肉不笑道:“许司丞的好口才差点说动了我,可惜这里毕竟是土匪窝,让你这样轻松走掉我颜面何在。这亲吧,我们公平些,给你机会选,你怕死不敢玩游戏也行,跪下给爷磕三个响头,爷立马放你俩双宿双飞。”
谢戡看着他冷笑,站着没动。
徐三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啐口唾沫发狠道:“将人带下去。”
瘦猴拉紧绳索遭到李逍的反抗,他转手将绳索扣在她脖颈上往后拉。李逍一张脸立马胀得通红。
“住手。”谢戡沉声道:“三爷想玩游戏,许某自当奉陪,不过我有个条件,不知三爷敢不敢应。”
徐三鳌笑的漫不经心,“你还有条件!你有什么条件?”
谢戡:“三爷的袖筒只装一支箭,然后你我一人对射一次,直至那只箭射出为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三爷可敢与我玩一局?”
徐三鳌的脸立时敛了笑,旋即又大笑起来,“看不出来,你小子看着白白净净的也是个狠角色,难怪敢在县主眼皮底下玩花样。”他断定许如松不甘于屈人之下,世子说过这种人若开头拿不下以后就很难拿捏,他抓起袖筒扔向谢戡,“行,就依你。”
谢戡接过他扔来的袖筒,低头一看里面果然没有箭,徐三鳌够不要脸,卑鄙确实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爷是主许司丞是客,那便让许司丞先射。”
谢戡举起空袖箭叱笑一声,“三爷确实大气,既如此许某只得客随主便。”看一眼李逍,她眼睛本就不小现下瞪得更大,他歪了歪头冲她眨了眨眼,下一刻他出手了。
他动作如旋风掠过,周遭猝不及防被击倒一片。与此同时李逍转身用绳索套住身后瘦猴的头就地一滚,谢戡伸手隔空取物用内力取下钉在柱上的那支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当一切尘埃落定李逍已手扼瘦子咽喉快速移到谢戡身边,而谢戡手持袖筒,箭尖直指上首坐着的徐三鳌。
转瞬之间翻云覆雨,原本胜券在握的徐三鳌立时处在下风。
谢戡示意他起身,“三爷,让你的人往后退,不然我的手可能会抖。”
徐三鳌犹豫了,他虽性格乖张却极惜命,眼下自己明显处于袖箭的射程范围内,凭适才谢戡出手来看一箭射死自己并不困难。
不过是这么犹豫了一下,谢戡轻松将欲偷袭他的人侧身踹飞,持着袖箭的手仍稳稳指向自己,他试图安慰谢戡,“我与司丞玩笑怎还当真起来。”
“三爷让人退了吧,许某不禁吓,紧张起来恐会一箭射死三爷,不值当的。”
徐三鳌不敢妄动,他明白袖箭的威力,虽然里面只装了一只箭,但他可不想那只箭会钉在自己身上,他想抓人来挡但谢戡却先一步看清他的意图。
二人几乎同时动身,旁人只觉一阵眼花缭乱,有人被谢戡掌风振飞,而徐三鳌的背心却被谢戡手中的袖箭紧紧抵住。
“叫他们退开。”谢戡左手拇指按在他大椎穴上,右手用力,箭尖直接戳破徐三鳌的外裳。
徐三鳌没想到许如松武功如此之高,自己竟不是他的对手,他试图出言缓和局面,“司丞想与表妹双宿双飞,徐某又怎会强人所难,你说一声放行便是。”大手一挥让手下让开。
谢戡紧了紧他脖颈,半是威胁半是强迫地拉着他往外走,“三爷如此好客不送一送吗。”
李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