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那一声清冷高亢的声音好似可以划破冷冽的寒夜
一排排枯着的树想躲却无处可去,只得连忙着后退
骑马的男子已顾不及凛冽的风刺骨的吹
他想奔赴的地方,老道正盘坐在薛寒枝的床一端。
半个时辰前,薛府上下停止一切行动,将大门紧闭着。
老道跟随薛兆来到寒枝的院内。
同样是轻手轻脚推开门,可也没能避免那一股刺鼻的药味席卷而来。
床上的薛寒枝始终睡着,表情平静的很,好似不愿醒来。
老道来到她的床前,试探着她的气息。随后命人寻来一把匕首
尽管薛兆心有困惑但是也没有阻止,因为他真的已经无计可施,所有的期待都压在这最后的一根稻草上
匕首很快寻来,只见老道用那匕首将自己的手掌割开一道血口,血顺着伤口一滴一滴留进准备好的碗里。
于是,老道又用那把匕首对向床上的女子,他用力一划,薛寒枝的手掌也出了一道血口。
薛兆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阻拦,奈何老道动作太快未能拦住。看着寒枝的血流进碗中,他心里居然是有一些安慰:他的女儿还活着。
随后,老道将混合的鲜血点涂在薛寒枝的额头。转身对身后的薛兆说“一炷香的时间再进来”
尹柔始终紧紧攥着薛兆的衣袖站在远处,看着老道的所作所为,大气不敢喘一下,现在听老道这么说,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她的女儿会怎样是否还会受伤“师父,我可以留下来吗”
“不行,你们都要离开,包括夫人您在内”
“可是…枝枝会醒来吗?”提到这还是忍不住哽咽
“这个要看她是否愿意醒来了”老道扭头看向薛寒枝
尹柔听到这个回答,努力打转的泪珠还是留了下来
薛兆抚过她的肩膀安慰着
所有人听老道的安排离开了房间,现在屋内只留下薛寒枝和老道两人。
老道在薛寒枝额头上点了三点
这时她却突然睁开双眼,眼神却如此的空洞,她机械的起身,盘腿坐在床头。
老道坐在床尾,嘴里开始念咒。
随着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是越来越大。薛寒枝在不知不觉中眼睛又闭了起来,身体却始终盘坐着。
渐渐的,她感觉跟随老道来到一处烟雾缭绕的地方。
在拨开云雾的同时,薛寒枝也逐渐出现。
薛寒枝看见老道,先是感到惊讶,而后毕恭毕敬的行礼“弟子拜见师父”
“如何,可有想通,可愿悔改”良久老道才说着
寒枝低头不语
“看来不真正给你些教训你是不知道悔悟”
说罢便要施法将其捆起来
寒枝见状立马跪下
“师父,弟子知道私自下界已是不可饶恕之过,只是我…”
“还不肯放弃吗?”
“师父,弟子不愿”薛寒枝抬头,碰见师父眼神的刹那所有的委屈全都涌上来,泪水夺眶而出,一颗颗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落
“师父,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受您教诲,您是知道我的,弟子一直怯懦畏缩,任何事都躲在最后,这次我不想再藏起来”
老道怎会不知她,可是她又怎会知道自己选了怎样的一条路。
他轻轻拍拍寒枝的头,同时也无奈的摇摇头“你可知你可是青丘家的。你怎会为这…唉,你看看你自己如今这般模样,伤成这样,断尾之痛你可知是什么”
“可能这便是我要经历的劫难,事已至此弟子也是无法回头”寒枝笑中带泪,自嘲道
“私自下界,少一条尾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如今弟子不疼了”好似在安慰也好似在乞求得到原谅
看着眼前只剩下八尾的九尾神狐,老道心里满是心疼,俯身揉着寒枝的脑袋“也罢”
叹气中“如今你的命格已经改写,你若执意要留,便就留在这人间罢,不再拥有法力,你现在就如凡人一般。”
“只是日后发生的任何为师无法助你。你要知道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薛寒枝听见师父已经不再执着于将自己抓回青丘,立马上前抱住师父“弟子谢师父”
“日后待我回青丘师父一定要狠狠罚我,抄书,练功都可以”
“你呀,这人间足够让你吃尽苦头,恐怕回到青丘那些你只会觉得是小惩小诫”
薛寒枝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只是当下的她不愿醒不愿走
一炷香的时间已到
老道挥去烟雾
薛兆夫妇进来,向床上探去,寒枝依旧平躺着,只是刚刚点在寒枝额头上的血迹不见了,变成了一朵梅花的印迹烙在额头上,像是胎记一般,无法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