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子敲了敲屏幕,靠在办公椅上,她的脸一拉远,我才发现是会议室,还有助理在一侧做记录。
“……做正事就不要闲聊啊喂!”
我没好气的挂断电话,制止这场胡闹。
却在挂断的一瞬间,站直身体,等在红绿灯口。
优子虽然纨绔了些,但不会主次不分,她这样突如其来的行为举止大抵是发生和我有关的事情。
想提前来看我是否情绪安好,或者说已经发生,打不通就代表我正在躲起来独自消化。
恰巧能影响我的事情并不多,被无意交换的人生是第一顺位。
绿灯闪烁,我抬腿再不能多走一步,手心沁汗,口不能言,某个阴暗角落里待着的小人瑟瑟发抖。
人行人匆匆,我变成这道逐流中的变数。
偶有人投来目光,大概是我太过奇怪,站立在原地好似石柱。
可目光无法转移,街角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温馨极了。
宽阔挺拔的胸膛挡在身前,我勉强从翻涌的情绪里抽回神。
迹部景吾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我在其中窥见苍白无力的湿漉漉游魂。
天大地大,结冰的湖面自脚下破开,我歪着头,那游魂便也歪着脑袋。
五官看不出任何的悲伤,甚至依旧是一张冰冷而无趣的死鱼脸。
我真的不难过吗?
迹部景吾抓住我的肩膀,一点热源侵入皮肤。
他说:“别看了。”
我不理解:“可你挡在我面前了啊,只能看着你。”
唉,真是个任性的小孩。
我正要再说些什么,他紧紧抿唇,好像有压不住的怒意,可什么也没反驳,修长的手指合拢,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带离这个鬼地方。
没有绿灯,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四周变成网球场地。
我才发现,竟然是刚才的街头球场一角,原来有这么一大片网球场。
我舔了下下唇,一瓶汽水递到面前,好半晌的沉默我接过。
然而脑海无法赶走先前的画面,迹部景吾似乎是跟他那些穿着同色系队服的队友说了什么,之后的练习他并未参与,而是坐在我身边。
无法忽视这么大只的家伙,他本身就不曾低调,这么沉默,只会感到窒息。
我开口想要开个好的话题,可即便压抑住哽咽也绕不过渴望:“Dennis是个严厉的人,他当父亲也是如此,我从小必须服从安排学习会让我虎口疼痛发麻的大提琴。”
他侧过脸,眸光潋滟,阳光照在他身上投下的影子挡住我,意外的有些凉爽。
我继续说:“Lucy给了我很多的物质上的富足,她总是那么忙,仍旧不愿我孤独所以愧疚想要填补些什么于是我有了很多可选择的训练营,学音乐学芭蕾学编程学啊学啊我开始偷偷不务正业的画画。”
说到这里,我深感讽刺,哪怕是叛逆我也只敢搞搞小动作,我没有染发没有纹身逃学学成小太妹。
只是画画,然后毫不意外的被抓包,这对严厉的父母彻夜深谈,再出现在我面前已经给到完整的计划。
于是五花八门的训练营变成了没有尽头的学习绘画。
“Lucy我不想……”
“宝贝,我需要安静,这个项目很重要等我完成好吗?”
“好的妈妈。”
“爸爸,我好难受我不想学芭蕾也不想练琴。”
“亲爱的,你会成为我们最优秀的女儿对吗?”
“可是我……”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们爱你,别让我失望。”
“……”
“你在听吗?”
“好,我会继续努力。”
“不,你该做到最好,记住我只能看你最佳的实力。”
那样异常忙碌的两个人却在街头,像一对最普通不过的夫妇温热照顾着他们的女儿。
——不是我。
迹部景吾什么时候带我坐上的车,我毫无所知,等到后知后觉,我已经快到家门口。
他低垂上眼睑,拉着我的手,没有先前多刺的傲娇神色。
嗓音意外的有些沙哑,盯着门锁好半天,竟然直接输入密码。
我瞪圆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你从小到大,钟爱数字7,再加上你容易忘记自己的学号,又有优先生日数字的习惯……这些组合在一起排列无非那几种。”
他大概是想说很好猜然后臭屁一下,可是看了我两眼,选择收敛。
进玄关后,智能管家亲切出声:“欢迎回来,yulia小姐。”
我回应:“嗯。”
迹部景吾轻车熟路的拉开窗帘,遮光满分的窗帘一拉开,阳光充斥整个空间。
我甚至能看到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