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苍白的面颊泛着绯色,却又着急他的伤口,一时连害羞也忘了,惶惶不安地往他肩上看:“对不起,公子,你有没有事,我碰到你伤口了吗?”
她是挑着角度摔的,自然没碰到他伤口,不过她要先发制人,搬出来说一说也不是问题。
温柔才是真正的杀人刀,刀刀致命。
他一句责问顿时卡在嗓子里,“没有,坐好,下次要出来,先和我说。”
白怜擦去眼泪,乖乖爬起来,在他身边坐下,嗓音软软的:“我,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般莽撞了,公子,你别生气。”
好像有什么在拽他衣裳。
宁远舟狐疑地看去,就发现她又拽着自己衣角。
她好像总喜欢做这样的动作,好像小孩和长辈讨糖吃似的模样,瞧着乖乖软软的,惹人怜爱。
白怜拽着他衣角,也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好像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总会有这样的动作。
那日他从天而降,砸坏了温泉上的棚顶,扑通一声掉进了池中。
白怜看着他从水里浮出来,一下子就能直观地看出来他人特别高。
她仍旧靠在温泉池壁上,笑得吊儿郎当地给自己脸上贴金:“京都里的世家儿郎个个躲我跟躲时疫似的,这跳我温泉的,还是第一个,夜黑风高一身白也不像是刺客,谁家的公子,这么有眼光?”
彼时她还是个母族势力不上不下的纨绔皇女,兄弟姐妹个个都瞧不上她,一来二往的,是互看相生厌,你坑我一回,我整你一次。
她又作风顽劣,毫不遮掩,整人都是来明的,而且不讲武德,净玩些卑鄙下流的。
皇帝也对她不忍直视,皇位轮不上她,将来谁做了皇帝,她也不见得有好果子吃。
京都里的世家子弟个个都是绕着她走的,生怕被她瞧上,一辈子就搭进去了,倒是花楼里想从她这捞笔好处就跑的哥儿不少。
时常缠着她,这倒是给她又多缠出个流连花丛的臭名。
但这些人哪怕缠着,也没人往她温泉里跳啊。
可是一细看,她就发现这人一身斑斑血迹,长发披散,像是刚经历一场血战,他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发中掺杂着些许白色,面色发白,眼圈发红,眼神有些瘆人。
不过瞬息间,他已经到了白怜面前,手扼住她的脖颈:“这是什么地方?”
系统提醒她:【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怜悄然回:“我知道。”
系统一脸懵:【你怎么知道的?】
彼时白怜敛了敛笑容,也是如这般扯了扯他衣角:“上去,再泡水不止血,你这血就流干了。”
后者手上力道松懈一些。
白怜也不动弹:“能砸穿这棚顶,可不是从上面掉下来就可以,方圆五里可没有比此处高的悬崖,从天而降,公子是从何而来,你心里有数,你我这无冤无仇的,何必动手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结个善缘如何?”
他缓缓松手,显然也是很快地反应过来,自己是撞上了奇事,否则他从金风细雨楼的白楼顶上跳下来,怎么也到不了一个姑娘家的温泉里。
还不等他说话,白怜却从水里起来了。
水声哗啦啦的。
纤细的少女眉目艳冽,只着一层单薄的白色里衣,泡了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瞧着和没穿差别也不大。
“你——”
他神情一怔,瞬息间移开了视线。
白怜拽住他手:“赶紧的,菩萨发善心了,给你叫医师去。”
一身伤还摔下来,他也是真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