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1 / 3)

10.

抵达仙舟方壶,丹枫一走下星槎,抬手挥动枪杆挡下侧面的攻击。

“是有些长进。”

身形高挑的女人握着横刀,手腕翻转收刀入鞘,口中虽然称赞丹枫多年不见进步飞快,却见不到多少笑意。饮月君手执长枪,看向以人偶为行动身躯的黑发女子,不远不近地缀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沉默地听对方喋喋不休。

“本来应该来接你的是天府,但是天府说他不想看见饮月你那张脸,所以就把我叫来,特地嘱咐我揍你一顿。”守着进出渡口的云骑士兵一见到这位束着高马尾的女人,立即将身子挺得更直,刀杆轻磕地面,齐声问候道:见过天梁大人!

天梁摆摆手,从外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经由伏波将军盖了印的进出许可,交给负责审查的士兵。作为伏波将军的副将,她清闲得很难让人相信在方壶云骑内部身居高位,不仅有时间来接从罗浮回到方壶的饮月君,还有时间带他到饭店搓了一顿。就在天梁准备把他拉去听一出《龙牙传》时,丹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不知道是带他旅游方壶还是带他去面见龙师的天梁,不第一时间去拜见龙师真的没关系吗?

“而且,你是不是闲过头了?”

在丹枫的记忆里天梁不应该如此清闲,原本作为护卫玉清君的六位星君就已经兼任着管家的职责,现在进入军营官至将军副手,照理来说只会更加忙碌才对。对此,天梁的回答是她也不想这么摆,奈何族老都觉得军务乃重中之重,实在不适合掌握在一个老不死的东西手里。

包括天梁在内的六位星君□□早已泯灭为一捧飞灰,赖以行动的人偶躯壳来自工造司。他们严格来说,并非是通过十王司判官的手段凭依在死物上的灵魂,更像是将人格意识投入玉兆系统以获得另类永生的数字生命。他们的记忆过于漫长,跨度长达六千余载,普通的人脑和一般的演算系统难以支持这样浩瀚如海的数据,全部放进玉兆系统既帮助学者修史,又清理了相当多的内存。

“至于你说的那些龙师——一天到晚就知道哔哔赖赖,我去听他们扯着嗓子说话不如去丹鼎司听天枢唠叨吃饭要荤素搭配。”她向身后的丹枫抛去一瓶刚从售货机里滚出来的鳞渊冰泉,拧开手中塑料瓶的盖子仰头灌了一口,“还是说饮月你喜欢去那边浪费时间?”

天梁的话不中听,但是丹枫也承认他确实也对冗长的领导讲话没多少兴趣。

“所以龙师怎么突然把你叫回方壶了,罗浮的建木封印也没见着出什么问题?”

和天府他们一样,如非必要,天梁也完全不想看见丹枫这张让人忍不住拳头发硬的和前任饮月君过于相似的脸。她一看见这张脸就想到雨别,然后想到他们拼尽一切都要去保护的主君,想到玉清君上一世的死亡,于是丹枫在正式继任龙尊之位后就被担任过他一段时间枪法老师的天梁踹去罗浮。在丹枫乘上前往罗浮的星槎前,对教徒弟相当没耐心的师父嘴里咬着路边随手拔下的细茎的草叶,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饮月你在罗浮别说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她从来不喊丹枫的名字,从来都是“饮月”来“饮月”去,语气是肉眼可见的嫌弃,不知道是嫌弃龙尊的尊号还是嫌弃曾经拥有过这一尊号的持明族人。看不下去的往往是心软的天相,待在工造司闭门不出的匠人总有几日会走出那几间堆满了设计手稿的房间,叫上刚刚被天梁揍了一顿的抱着长枪站在池子边上的丹枫去喝酒。

在酒桌上,天相没喝几杯就会和他说起玉清君。说从前药师将她的某一世掳走,被帝弓司命救回时身上便有了来自丰饶的赐福,自那以后她每一次转世都注定要徘徊在生与死之间。被龙神创造到现在的六千余年中,玉清君转世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像普通的持明族人那样到了一定岁数就会化为龙蛋重归麟渊境,她本应像龙神那样有比肩日月的生命,作为长生代价的是无论怎样调理都不能彻底康复的身体。

我们承认雨别的确给了玉清君一段不一样的人生,那些日子也是我们六个看见过的主君最高兴的日子……但是丹枫,雨别错就错在他对我们的主子有异心。

丹枫对于天梁的询问也没有隐瞒,告诉对方他也不知道龙师为什么会召他回来。“我本来想找借口拒绝,但是他们的态度相当强硬,还提到了失踪许久的玉清君。”

天梁在片刻的沉默后发出一声嗤笑,说既然如此,我再留你就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

“去面见龙师吧,饮月。”

“是……师父。”

大多数持明族人对玉清君只有一个极为模糊的印象——或者换一个说法,只有六位龙尊、方壶的将军与诸位龙师才对其有相对来讲较为详细的了解,丹枫也不例外。

他站在一众龙师面前,目光落在他们手中捧着的雕刻了满月与游龙的木盒上。那是存放着上一任饮月君雨别记忆的容器,持明族与流光忆庭的忆者达成交易,必要时在转生前将诸位龙尊的记忆提取存放。

“请务必查阅完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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