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打量着这间灰扑扑的屋子,手指随意地在架子上摸了一下便沾到了满手的灰尘。
房间内的多数器具都以黑色和灰色为主,尤其是黑色的窗帘,又厚又沉,拉起来后确保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拉开窗帘,窗户不出意料地仍旧处在锁死的状态。
窗外是一轮血月在幽幽地映照着天空,初七才抬头望了这轮月亮几眼,随后便有一阵古怪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皱了皱眉,跟随着直觉立刻又把窗帘拉了起来。
血月消失在她的视域后,那种似乎快要窒息的憋闷感才消失不见。
她拍掉手上的薄灰,找到开关打开了灯,房间的全貌这才映入她的眼帘。
这显然是一间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的屋子,没什么活人活动过的痕迹,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照片被摆放在梳妆台上,正是之前初七意外在电视机后面瞟到的那个不合群的粉发女孩的。
只是与那张全家福不同,这张圆框照片里的女孩表情温柔,笑意盈盈,她端坐在床边,双手叠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看起来乖巧极了。
初七凑近过去仔细观察着这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张照片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只是看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找出异常的地方来,只好暂且放弃,转而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了线索,谁知道那个仿佛患有躁郁症的母亲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闯进来。
衣柜里只有几件衣服,抽屉里倒是有惊喜,除了一个落满雪堆的水晶球之外,还放了不少的美工刀,有几把上面似乎还沾染了血渍。
初七拿起一把美工刀对着灯光照了照,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上面的血渍是来自于谁的。
是粉发女孩自己的?
亦或是那一家三口的?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初七便顺手把这把小刀放到了自己的袖子内袋里。
虽然不知道最后用不用得上,但是谁玩解谜游戏不带一把祖传小刀呢?
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可是初七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用得上的线索,最后还是因为累了,所以想靠在床上休息一下时,她才从厚软的枕头底下翻找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册子上面记录着粉发女孩发现的一些异常现象,字迹也从一开始的娟秀整齐到后面的慌张凌乱。
自从之前灵异事件大爆发之后,叛逆的女孩为了寻求刺激而开始主动收集线索,然后想要去接近那些鬼怪,然而还没等她顺利出门,就因为再一次和母亲吵了一架而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愤怒的女孩不愿意低头,干脆就躲在了房间里靠吃零食度日,然而,之后没过两天,原本固执的母亲却首次低下了身段哄她去喝肉汤,她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的肉汤,因此那晚她喝了很多,奇怪的是,那天晚上,父亲和妹妹却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接下来,喝了肉汤的女孩就开始逐渐察觉到了来自家人之间的异常。
母亲、父亲、以及妹妹三人之间的动作越来越统一,他们不再进行衣物的换洗,一到白天就消失,一到夜晚就会突然出现,然后母亲又会准备好一大桌美味的肉菜。
每一次,母亲都会殷勤地端上一碗肉汤给女孩,可是感知敏锐的女孩却对此心生恐惧,于是她打翻了汤碗试图逃走,但事实却是还没等她跑出家门就被暴怒的母亲再一次关进了房间里。
她的房间里黑漆漆的,原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还是很享受被黑暗包裹起来的感觉的,可是这一刻,她却只能从这一大片黑暗之中感受到无边的恐慌,以及无助。
于是那个夜晚,她打开了房间里全部的灯,伴着灯光惶惶不安地阖上了双眼。
接下来的字迹开始变得凌乱不堪,甚至出现了好几个字重叠在一起的情况,很显然,当时在记录这几行字的时候,女孩一定抬着头正在警惕着什么,因而根本没空低下头来好好写字。因为
她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
初七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好久,才勉强辨认出了几个字。
“灯……开灯……影……她……我……吃了我!”
我,吃了我?
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要继续往后翻,可是后面的几页却都被撕掉了,初七只好遗憾地收起了手册,在通讯频道里把这些信息分享了出去,然后询问降谷零那边是否有所发现。
降谷零蹲在地上抹了把汗,他刚刚才把床上床下都翻了个遍,就连被套枕芯都拿出来了,但是仍然没有找到初七口中所说的小册子。
很显然,他们两间房里的不同已经开始出现了。
“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只会相反或者相合,而不应该出现我有你没有的情况才对……再找找吧,说不定被撕下来的那几页就在你那边。”
降谷零闻言点点头,继续上蹿下跳地当起了拆迁工,至于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则是兢兢业业在场外记录着目前已知的所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