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晌午时分,分散的五人再一次聚合在宽大的食堂内。
桌子上被清空的铁质餐盘一摞一摞地往上叠,初七看着那四个好像饿了好几天才终于吃上第一口饱饭的男人,默默地放下了手里才咬了一口的烤鲣鱼。
原来光是看四等分的吃播,也是能把人给活活给看饱的。
眼看着他们几个在吃完现在这一份之后居然还意犹未尽地打算再去菜品窗口打一份回来,初七终于还是没忍住劝了两句:“这里的食物中都含有大量的怨气,尽量……”
话语兀的一顿,她又瞄了瞄那一摞被高高垒起来的餐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再次说道:“尽量别吃太多,感觉饱了就行。一旦怨气摄入过多,对普通人的身心健康都不好。”
闻言,刚扒拉完最后一口饭的萩原研二按了按自己的肚子,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今天的胃突然就好似化作了一个黑洞似的,怎么填都填不满,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天了。
看这个食物摄取量,怎么看都得有个三两天没吃饭的样子了,但是他们明明才进来一个晚上啊,真奇怪。
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餐盘,萩原研二莫名有些心虚,他努力为自己,以及几个好友填补起来:“可能是因为昨晚我们一直在躲避鬼怪的追击,所以对身体的消耗太大了吧。”
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有嘴上说得那么肯定,更是隐隐感觉到哪里有古怪。
初七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几人,发觉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困惑,只是一时之间她也看不破,只能暂且将之按下不提,转而问起了他们在档案室内有没有发现情报。
见话题被转移,松田阵平等人心下也是一松,只是到底没了继续进食的欲///望,他们按捺下身体还在叫嚣着“饥饿”的本能,你一言我一句地同初七讲起了他们在旧报纸上看到的报道。
而初七也就着他们分享来的情报默默下着饭,食堂的规则和早上一样,浪费食物一样还是要死的。
她几乎是一脸惊叹地听着他们一早上的经历,这可比她在操场上干等有意思多了。
“所以,你们仗着那个教导主任脑子不好使,就溜着她的脑袋一圈圈在各个书架上面绕,让她打了好几个死结?”
松田阵平一挑眉:“没办法,有她在我们也不能继续翻资料,还只能往回搬。而且看她那副样子,似乎还打算就这么一直把我们堵在档案室里不让出门,这怎么行!”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似乎是对于他们最终没有用上阿赤,而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逃跑出来的这件事感到很高兴。
接着,他又兴致勃勃地描述起当他们集体跑出去后,教导主任的头还在内室如何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不仅骂他们,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在一起骂,说身体磨磨蹭蹭的,又蠢又笨,连几个结都解不开。
降谷零也不由得嗤笑了一句:“真有意思,看她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就好像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他这句话才说完,所有人的心里便突然猛地一窒,而后,他们齐齐抬头,俱是看到了其他人脸上的震惊之色。
“不、不会真的不是她的身体吧?”
初七的心脏也是突地一跳,她猛然环顾四周,惊恐地发现所有人的座位好像都和早上的位置一模一样,没有一个人出现了变化,包括他们五个人!
他们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某种潜意识给影响了!
静默良久,她才收回了目光,压下犯恶心的感觉,强逼着自己把最后一口食物给吃了下去:“说不定,真的是夺舍呢。”
听到初七的慨叹,坐在她身边的诸伏景光便猜测她早上应当也是有了一些收获,于是问了出来:“初七小姐,请问你早上和麻美酱的会面……情况怎么样?”
初七推开餐盘,喝了一口水,而后摇着头说道:“情况很不妙,我没碰到麻美酱,或者说——”
她靠着椅背,闭了闭眼,缓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或者说,我后来再次看到的那个女孩,已经不是麻美酱了。”
说罢,她朝着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自己去看。
顺着初七的目光,不解其意的几人随即便看到了一个完全大变样的麻美酱。
这倒不是在说她的样子有什么改变,而是性格完全变了,明明早上还是一副怯懦不安的表现,甚至连抬起头正眼注视她身边的鬼同学也不敢,可是,现在的麻美酱却笑得十分开朗,一边用餐,一边还在和身边的鬼同学说说笑笑,哪还有一丁点害怕的表现。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正在滔滔不绝聊着天的她居然还有闲工夫分出心神来和他们招手打招呼。
萩原研二有些咋舌:“麻美酱怎么会变成这样?”
初七有些烦闷地揉了揉额角,轻声叹了口气:“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她触发了什么规则,也有可能……她从一开始,就不是麻美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