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狱卒巡逻,不过陆小凤进去时他们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被这动静吵醒后也只是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熟悉的衣服后又嘟囔着用本地话问了一句:“来检查啊?”
“对啊。”
好在最近跟老布学了不少西域方言,陆小凤又天资聪颖,学一句会一句,这句话他刚好记得,因此连脚步都没停顿,神态自若地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引起怀疑,得到回应的两个狱卒砸吧砸吧嘴,扭过头便又睡了过去。
陆小凤在大狱内巡视了一圈,满意地发现并没有花照楼的踪迹,可是,也同样没有他之前送来的那批“沙盗”的踪迹,于是,在临走前,他又晃醒了一个狱卒,低声问道:“白天送来的那批犯人呢?”
那狱卒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回答道:“下午就死了,刚送去乱葬岗。”
“我就知道有问题!”
撇下困迷糊了的狱卒,陆小凤快速走出了大狱,给守门人换回衣服又把他搬回来假造了一个就地睡着的假象后,他正准备回客栈和花满楼商量一下明天去找找乱葬岗的位置,这时却突然听见了初七的低声提醒。
“陆小凤,你快听。”
是车轮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气声。
他立刻翻身上墙,趴在房檐上朝着声音源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佝偻的人影正推着一辆板车缓慢往后门移动,板车上面似乎放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这使得他推得格外吃力。
“车上堆了好多尸体。”初七说。
那车上突然落下一节手臂模样的东西,陆小凤听见那个推车的男人恨恨地说了句什么,可能是脏话,然后他停下车,走上前弯了腰把那东西又捡起来,用力地扔回到了车上。
浓重的血腥味被夜风送了过来。
初七和陆小凤都不再说话了。
等到那个佝着背的男人送完最后一车尸块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在他离开后,陆小凤便上前翻检起了尸块,丝毫不在意脏污。
不过在那之前,他提前把锈剑放到了稍远一些的,几乎闻不到尸臭味的地方,以防锈剑也会被弄脏。
过了好一会儿,初七才看见他走回来,一边走一边拿着一块丝帕擦手,擦干净后又碍于没地方处理,只好把丝帕再塞回了衣服里。
“走吧初七,回去了。我刚刚可是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丝毫没有再把锈剑拿起来的动作,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说完话后就立刻大步向前走去,完全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初七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太确定他这么做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想了一会儿,眼看人都快走远了,她这才变回人形,先是对着乱葬岗拜了拜,然后才去追人。
她小跑着往前赶去,几步就追上了陆小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和他并肩行走。
陆小凤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没关系,不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