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死了,做弟弟的还很高兴来着,这么说她跟成蛟真的是窜通一气有一腿咯?那吕不韦呢,吕不韦会不会替秦王报仇,大卸八块了他俩。
成蛟笑得很开心,徐芷兰一点都笑不出来,非常严肃的打断了成蛟的喜悦,劝他别太得意忘形。
“怎么了,他死了你不高兴么。”成蛟生气的瞪她一眼,怨念她怎么就不高兴呢。
“我高兴个锤子,他死了大秦国要怎么办,统一六国的巨任要交给你么。”
“什么统一六国的巨任,芷兰你在说什么啊,你我的巨任不是壮哉韩国,一起保卫韩王室么。”
“韩国?”徐芷兰心念成蛟到底有没有搞错,下意识不屑的拿手指拈起一粒灰尘吹了吹,比划了下道:“就那芝麻大点的小地方我看还是算了吧。”
刀子般的话语刺伤了成蛟脆弱的心灵,几乎是又闹起了悲伤的小情绪,狠狠怨瞪着徐芷兰,恨不得将她的脸瞪穿。
徐芷兰意识到了自己无意间又说错了话,把现代人的毛病带过来了,准备伏低姿态道歉,不曾想被成蛟先发制人,酸溜溜的问道:“难道宫中传言都是真的?你跟我王兄私底下经常见面了?”
“见没见过不知道,可你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成蛟站起身凝视她的眼神忽然就变得居高临下,严肃冷淡起来,搞得徐芷兰心里莫名发慌,不知道他在问些什么。
成蛟神色逐渐沉郁,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人践踏了,失望懊恼,压抑爆发的情绪向徐芷兰宣泄,“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为了王兄这么对待我,他可是杀了最疼爱我的父王啊,他杀了我父王,你一点都不替我生气的么,还故意装出不认识我的样子唬弄我,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成蛟的感情宣泄,徐芷兰听得一点都不畏惧,明明在生着气的对她吼,可就是没显露出半分威严,相反他这小媳妇受了怨的语气倒很像是受欺负的小孩子跑到大人面前哭诉告状,寻求心灵安慰。
徐芷兰浑身尴尬的听着成蛟冲她抱怨,静坐如钟,心里嘀咕着这还是位娇气的贵公子,时刻需要人哄着。
正当徐芷兰想着干脆说点好话哄哄他吧,门被外面慌张跑来的一个人突兀的撞开,奔向成蛟急切禀告着,“二公子,出大事了,你快来大王灵堂看看。”
徐芷兰听那人说秦王灵堂的事,也要跟随成蛟一并出去看看,却被成蛟转脸命令反锁在了停尸房内,气得她又喊又叫的捶着门道:“放我出去,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又冷又饿的,我害怕!”
所有人此刻都聚集在灵堂内,将屋子围得满满的,当成蛟来到时才逐个避开身子退让出一条小路来。
成蛟不知道这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为何有那么多的臣子脸色惧怕的挡在他的前面,提醒他待会儿要小心谨慎,直到走到了路的尽头才赫然发现他的王兄没有躺在棺材里面,而是笔直挺立的站在哀悼他的灵位前。
秦王正在脸上悠哉的欣赏刻着他名字的牌位,听到后头的成蛟来了,头也没抬,夸口称赞,“寡人死去的牌位刻得不错,字迹工整,苍劲有力,是你亲手刻的么?”
秦王就背对着成蛟负手而立在那里,与他不过半步之遥,成蛟在走近时目光凄远,又听他用熟悉的嗓音调侃,恨不得扑上前去再把他按回棺材里。
成蛟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似的,跟个木偶站在那里,根本就伤心的张不了嘴说话。
“刻得真的不错,比你之前的字迹好多了。”秦王转过身来替成蛟回答了,同时目光扫过他冰凉僵硬的手,牵起他根根分明的手指头,抚着上面错落斑斑的疤痕,细细说着,“你看这细嫩的双手都被刀笔划伤了,想必刻得时候一定非常用力,非常难过吧。”
秦王抚摸他刻牌位受伤的手在成蛟看来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惺惺作态,恶心的挣脱开来,面对现实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死了么。”
“我没死你不高兴么。”秦王反问。
“不高兴,我现在非常的难过,比刻牌位哀吊你的时候还要难过一百倍。”
“是么,”秦王挑眉看着成蛟低垂下来的脸色,故意唏嘘不已道:“难道你是希望我去死?”
那句拜托你赶快去死的请求成蛟到了嘴边又迫于有臣子在场的压力吞咽了回去,勉强告诫自己不要被王兄激怒了,淡淡回答道:“那倒不是,你没死便没死吧。”
言语说得酸楚无奈,透着对自家王兄没死成的巨大失落。
秦王知晓他的那点小心思,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别忧心,没有揭穿他。
承受着王兄拍来的巨大压力,成蛟凝视着他腹部干涸凝结的大片血迹,神态出神的疑惑道:“你是跟太后窜通好,骗了我么。”
“不是。”秦王顺着成蛟紧盯的视线摸向自己还在作痛的伤口,摇了摇头,“我是真的被母后一剑刺死了,剑上还有毒。”
成蛟神情震惊,“那,那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