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1 / 3)

缠绵几日的春雨终于停歇,庭院的牡丹花被细雨冲刷过后,更显娇嫩欲滴,一旁的柳树垂下细嫩新芽,嘉华公主府里弥漫着新生的味道。

祝如意站立在阁院廊庑前,神色清冷地眺望着院中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

大梦三日、疯癫三日、沉迷三日,今日终得清醒。

她,祝如意,重生回来了。

侍女们被她清晨就完餐后哭闹着打发出去寻人,此刻院中仅有她一人,静极了。侧耳细听,还可听到竹子噼噼啪啪生长的声音。

祝如意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她回来了,又好似未曾回来,这几日,她迷迷糊糊始终觉得灵魂仍在飘荡,一旦闭眼,脑海就浮现出那人人头落地的场景。

暗中之人,到底是谁?

她绝不信,自己真如市井所言,不得上天承认故在祭祀大典上被收走性命,若真如此,上苍又何必让她重生?

还有,他被斩之时,明明正值盛夏,却天气忽冷,鹅毛大雪纷飞而至,将满地鲜血尽数覆盖。

定安城内白鼠黑猫四蹿、皇宫内苑奇珍异植大片颓败枯萎、大相国寺梵钟忽坠、护城河流一夜干枯……

自她死后,异象丛生,似在诉说她的冤屈与忿怼,她祝如意,岂会不得上苍垂怜?岂非天命所选?

额头又一阵刺痛袭来,祝如意踉跄着扶向色彩繁杂的花草纹廊柱,右手食指揉向太阳穴。

玉白色衣袖随着抬手的动作滑下,露出洁白如藕的光滑手臂。

她一双如初生月牙般的弯眉轻轻蹙起,杏眼中满是凌厉。

她不着粉黛,却唇红眉翠,面容白皙,姣美动人。明明是个浓颜美人,一眼望去让人移不开眼,可她浑身气质冷清,又令人觉得,瞧久了,如在亵渎仙子。

知文刚踏进青绿阁,就见自家郡主斜斜倚在廊柱上,手指点头,一头乌发用一支玉簪松垮挽着,同雪青色襦裙一起随微风飘荡。

“郡主,您怎么出来了?您今日感觉如何?”她快步走向前,扶起祝如意。

“无碍,在屋里待了两三日,刚刚终于清醒,身子也觉得舒坦了些,就出来走走。”头疼来得快去得也快,祝如意借侍女的力道站直身子,眉眼低垂掩下所有情绪,随后嘴角扯起一抹让人挑不出错的、得体的浅笑。

“郡主,我扶您进屋,之后去请李府医过来。”

“需要奴婢将其她人唤回来吗?”

“让她们继续在外面找吧。”祝如意在进门那个铺了几层褥子上垫鹅羽软垫的黄花梨摇椅上躺下,恹恹道,“还有,只需请李府医来。”

目送知文提着裙摆跑出青绿阁,忽而想到这两日自己的举动,祝如意心中烦躁渐起。

她梦魇之事,怕已被众人皆知。

不过公主府规矩严格,无论是阁中婢女还是府医,应都不会将她梦魇之中的“胡言乱语”传播,可她又该如何跟皇祖父、父母及兄长解释她这让人觉得荒诞离奇的梦?

阿嚏。

思忖着,鼻尖一痒,一个喷嚏袭来,还有点冷……不会感染风寒了吧?

祝如意裹紧椅上被褥,掩唇无语。

前尘往事在脑海中再次奔涌而来,祝如意闭眼,双手覆于其上,任由记忆冲撞。

没有异样。

无论她对过去进行多少次复盘,都无任何异样。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幕后之人,不愿她登上皇位。

至于为何直到太孙即位祭祀大典上才对她动手,当然是因为,在此之前,众人都以为,陛下属意的继承人是她的兄长——祝平安。

知晓她一直被当成皇位继任之人培养的,只有五人——皇祖父、兄长、总管太监苏德喜、太师,还有她自己。

应当同他们几人无关。

哦不,不对。除皇祖父外,其他三人都不可信。毕竟,也有可能是不敢提前下手,提前下手就预示着,凶手必在他们之中。

皇位诱惑力太大,连自幼爱护她的一母同胞的孪生兄长,她都不敢、不能信。

现在摆在面前的最大难题,就是她如何才能逼出幕后之人使其提前现身。

若是照旧,跟前世又有何差别?

若是表现自己就是下任继承者,怕就怕跟前世区别只是,提早暴毙。

若是……抹黑自己,让自己再也无缘皇位,那幕后之人,还会现身、有必要现身吗?

祝如意拧眉思忖,困倦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神识逐渐迷糊。

“阿妹,你怎样了?”

门外呼唤传来,祝如意慵慵睁开眼,扭头看去,只见祝平安大步朝她走来,后面跟着小碎跑的知文和府医。

祝平安一半头发由天青色发带束起,另一半披在肩背,一袭天蓝色锦缎长袍,衣袖及衣摆随着他走路姿态飘摆。

俊美、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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