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新身前,缓缓开口:“你该不会真的不自量力到要去参加尤金军校的校招吧?”
“是又怎样?”校新语气坚定,并没有被她的嘲讽激怒。
“明天就是校招的最后一天了,祝你好运,我在尤金等你。”
她恶作剧般笑着打量了校新一眼,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转身走向自己的飞行器,在飞行器起飞时好整以暇地趴在车窗上,轻蔑地朝校新挥了挥手。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养母关上了大门缓缓转身,阴沉着脸走到了校新面前,“藏了多少?把钱交出来。”
她不希望校新脱离她的掌控,即使现在获得了各方资助的她已经看不上校新手里的那点钱。
校新退后一步,迅速思考打起来的可能性和逃跑的路线。
一条条方案在脑海中形成的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连凑齐路费去参加考试都能算得上是一个剧情点。
当时她还不以为意,以为这是给新人的送分题,没想到开局就如此天崩地裂。
原主能在这种环境下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校新,听话,不要让我失望,你的户口都是我给的,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根本活不到现在。”养母的表情缓和了一点,恩威并施,不依不饶地朝着校新伸出手。
“妈,先让我给她上药吧。”傅修宁拎着医疗箱,挡在了校新身前打破僵局。
校新想起来,从小到大傅修宁曾许多次这样将原主挡在身后,为她挡一时的风雨。
养母暂时妥协,“等会你自己来找我。”她瞪了校新一眼以示警告,回了屋内。
傅修宁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医疗箱找出药剂打算给校新上药时,却惊讶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
大门被一阵风吹得彻底打开,校新已不见踪影。
昏暗的街角,校新拼尽全力奔跑着,时刻警惕地张望着周围的环境。
浓密的夜色宛如藏着吞人的巨兽,在暗中向她亮出獠牙,视野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仿佛不怀好意。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记忆里那个在雨夜奔逃的原主一样,做出一副自以为凶狠不好惹的表情。
她的左手还紧紧攥着从家门口捡来的铁棒,那根保护原主从流浪者手下逃出来的铁棒,上面沾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穿过一条条阴暗的巷道,不知疲惫地奔跑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她身上飞速打出变幻的光影。
直到她凭借记忆顺利赶上了最后一班星轨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现在是-99的气运值,除开那些暴徒匪类以外,也很怕随时会飞来横祸。
星轨在启动的一瞬间发出轰鸣,驶向星舰站的方向,路人漠然地从她身边路过,没有人对她狼狈又怪异的模样投来多余的目光。
校新扶着把手从窗户向外看去,星轨加速冲向天空,从天空到陆地之间,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这颗荒星覆盖了起来。
人们争夺着这颗星球贫瘠的资源,用廉价的劳动力换取仅顾温饱的钱。
直到一条条朽败破旧的街道变成脚下一根根弯曲穿插的闪烁灯线时,那种窒息的压迫感才终于渐渐从心头褪去。
等抵达星舰站,一切都十分顺利,校新莫名感受到了自由的感觉,即使此刻剧情才刚刚开始。
斥973元巨资买了一张航票,手中的铁棒被安检人员收走。
校新看着安检人员毫不在意地随手将铁棒丢进了回收的废品桶,似乎对此司空见惯,心头泛起奇怪的涟漪。
“我会好好活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说出这句话。
坐上前往尤金星的星舰,校新抵抗着困意,时刻保持警惕,熬到了目的地。
直到尤金星恢弘的星舰站展现于眼前,巨大的光幕变换着一班班星舰的时刻表,衣着体面的路人踩着飞行板穿梭在宽阔的大厅里。
终于确认,自己成功逃出了那个牢笼。
下星舰时校新感到体内的高烧已经自行褪去,只剩下身上各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右手手腕的伤处紫胀得更加肿大了。
她打开光脑开始导航,清晨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带来丝丝暖意,和贫瘠的荒星不同,这里明亮又充满秩序感,连空气似乎都是清甜的。
“嗨,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人停下飞行板,落在了她的身旁,看向她的目光温和,“这两天军校在自主招生,城区人员有些混乱,你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最好不要乱跑哦,等你的家长来接你。”
“不过……我要去主城区的尤金军校,如果顺路的话,我也可以捎你一段。”女人长相美艳,温和地向她眨了眨眼,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束起,表情坚毅而温柔。
是第一位向校新释放善意的陌生人。
校新发现她肩上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