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玻璃珠子摇摇晃晃,滑到她的唇边,借着放大的一点点光亮与映像,她看见了几滴水渍就在她的正下方。咸涩的什么液体在口腔里蔓延。
男人从一开始就在寻找着她的具体位置,一开始的网球迷惑了他,但那枪出卖了她。
正当玻璃反光,他更是确定了她的位置。
而迹部则是提着一颗心,见千翎趴下后一动不动。那颗子弹,与她这么近……
“千翎?”千翎被人扶起强撑着走了几步后,滑落进他的怀里,一张坚强的面孔此时出现了些许迷惑。
迹部一只手环着她的肩膀,尽量以最平稳的语气,看见她被烧伤的耳朵,又凝视着她手腕被划破的伤口,指腹轻轻摩挲着,温柔地说:“千翎,你已经很棒了。剩下交给我吧。”引导着她坐到安全的地方,又轻轻揽过她,下巴紧紧贴了贴的颈窝,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
迹部兜住一大堆珠子,捡起地上的玩具枪,靠着一块铁板,当他看到男人的面孔时,不由得为之一振。
很年轻的一张面孔。脸也清秀很多,但是嘴角裂开了一道小口子,把整体端正的无关显得有几分狰狞。
近程射击和远程射击,不巧都是他的强项。迹部眼睛片刻不移,对准男人的额头。但每一次那个男人总是能躲过他的射击。
如果没有高强度的刻苦练习,难以想象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迹部,你就这点水平?”对方越是出言挑衅,迹部便更是不能乱了心神。但是他向来喜欢有问必答。
“本大爷的水平,你很清楚?”迹部冷笑一声,“你莫不是求爱不得,故而在本大爷这边寻仇?”
“爱?难道迹部少爷认为自己的价值仅仅围绕在那群女人,散发所谓的荷尔蒙魅力?”
“听你这口气,对本大爷自以为是的很了解?”
听着这二人有来有回的问答,千翎也渐渐从恍惚中脱身。似乎无视耳朵上的火辣与疼痛感,就没有这么难以接受。
破局的关键就在于那个持枪的男人。如今迹部与他正打得不可开交。当一个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分散时,他难以注意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不外乎这个人是否也同样虎视眈眈。
但现下还有一些虾兵蟹将,真正的孤立无援是只有那个男人的单打独斗。
“什么人人平等。何来的平等。有人出生便在罗马,不需要自己努力,就拿到了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而那些生来就在贫民窟的孩子呢。”
“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们这些资本家的话!”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
迹部抿着唇,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但非说愧疚什么的,他也不存在。他曾经确实很少在意过这些。高人一等这种念头在他们这类阶层人之中并不罕见。不过任何解释经他之口都会显得格外苍白无力。他也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他便是这样。
“看来,迹部少爷已经没有‘子弹’了。弹粮尽绝,迹部少爷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现状了吧。”
迹部大笑几声,缴械后向上举起手臂,“本大爷没有武器了。”
“扔掉武器在任何时候都是愚蠢的行为。怎么,迹部少爷认命了?”
“命?”迹部在二楼的栏杆边撑着下巴,歪了歪脑袋,“本大爷不信这个。”
“不信么?那你……”
“砰——”
“咚——”
子弹擦过扶手带,枪支被她踢到了另外一侧。
“你!”男人瞪了一眼迹部,又警惕地看着千翎,“呵,你的招数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一清二楚?
千翎愣了愣,于是上前,与他对打了几下,他每一次像是猜到了她下一秒的动作,“嘶——”男人狠命地掐住了她的手腕,她皱着眉吃痛地想要躲闪,但接着男人又用侧踢对着她的肚子。
连连后退的千翎捂着腹部,忽然笑得冷静的对上他的眼睛。
“你笑……”话音未落,“啊!”子弹如同情人的呢喃在他耳边溜过,牵出丝丝火花,又一次上演了方才的闹剧。
早在千翎踢开他□□的同时,迹部见状,抓住栏杆,纵身一跃而下,落到一楼的地毯上,一只膝盖抵着地面,抓起枪支,啧了一声。看了眼千翎朝着他眨眨眼的样子,又迅速地把枪对准他的耳朵。
他,有仇必报。他向来自诩不是一个宽宏大量且是睚眦必报的人。
“确实。你拆解的很不错。但是我想告诉你,”她停下动作,“我们从来不是靠这个赢对方的。”三两步,伸出右腿借助腿肚的力量将男人往左侧带动。
她曾从云端坠落到谷底。这种反复的落差感,她不能不更明白。即使这样,她的双手依旧要保持干干净净。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因此造成的后果也不一样。
“本大爷可没力气了。”迹部按下按键子弹秒出的瞬间,他的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