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三殿下的轮椅,走到了大殿的大门口,三殿下靠近大门时,大门便自动打开了。
行至门口处,三殿下忽然从衣袖里拿出一片宝蓝色的纱巾,这纱巾的颜色与栀炎这深蓝色的衣裙,恰巧能搭配上。
“将这面纱戴上,你模样太美,别把这路上遇见的妖魔的魔魂勾了去。戴上面纱,表面上是为了保护你,实则是为了保护他们。”三殿下将面纱递给栀炎,淡淡地对她说道。
栀炎接过面纱,将面纱戴上,只露出一双眉眼。
三殿下看了看戴着面纱的栀炎,不太满意地叹道:“光这一双眼睛,也足够勾魂摄魄了,也罢,有我一路护送你过去,路上应该不会有太多不怕死的妖魔。”
栀炎推着三殿下的轮椅走出了大殿,她并未将三殿下的话当真,只当他魔魔怔怔在讲不好笑的笑话。
魔界又下雪了,三殿下从轮椅侧边拿出一把伞,将伞递给身后给他推轮椅的栀炎,轻声说:“不用给我撑伞,你自己把伞撑起来挡一挡风雪,别让你好不容易画上的娇媚妆容被雪淋湿了。也不用帮我推轮椅,我的轮椅自己会走。”
栀炎接过伞,松开轮椅,走到三殿下身侧,将伞撑过她和三殿下的头顶。一人撑伞两人行。
他们走在荒野的小路上,原野里时不时传来诡异的嚎叫声,不过这好似丝毫不影响三殿下赏雪的雅兴,他轻声叹道:“往日奉命觐见我爹,总嫌弃这条路太长,今日倒是奇怪了,特别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最好能让我与你走完这一生,也无法走到尽头。”
栀炎心中惊叹:这……就是魔族殿下的黑色浪漫?可惜啊,他真心错付了。
路前方半空中的雪花里,忽然夹杂着几片血红色的雪片,三殿下轻蔑地看了看这血色雪花,伸手拦下还在继续往前走的栀炎。
“上千年来,头一次带女子同行,你们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坐在轮椅上的三殿下,昂着头望着头顶上盘旋的乌云,客气地说道。
栀炎抬头看了看乌云,并不能察觉出任何异样,倒是这白色雪花里突然夹杂的血色雪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雪越下越大,地上很快就出现了斑驳的血迹,看来,头顶上藏身在乌云里的那位,并不打算给三殿下面子。
“这血,脏了你的衣裳可如何是好……”三殿下很是不高兴地叹了叹,突然单手发力,将前路上的雪片和石子全部吸如入空中。
雪片和石子快速聚集成一只飞速旋转的圆球,在三殿下掌心里的风力控制之下,狠绝地砸向了头顶上的那片乌云中。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栀炎只觉得好似有炸弹在乌云中爆炸了,她一瞬间被震得耳鸣了。
有血块和尸快从云层中掉落下来,三殿下皱着眉头朝着这些块状物体使劲挥了挥衣袖,这些东西霎时就被一阵大风吹飞至高空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三殿下甩了甩衣袖上不小心粘上的一滴血,愤懑地叹道:“真是煞风景。”
他回头看了看栀炎,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安然无恙站在伞下,身上也无半点血迹,他便安心地转过头去,继续带着栀炎前行。
“让你见笑了。我跟你说过的,我在魔界只有身份,并无地位。”三殿下打破沉默,自我嘲讽道。
“你是否考虑过离开魔界呢?毕竟……”栀炎想劝三殿下离开魔族,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我在这里活得挺不容易,是吗?哈哈哈……”三殿下接上栀炎的话,自嘲地大笑起来,“我倒是想去外面的世界放浪形骸。自从这双腿被我大哥打断以后,就再也不曾走出过魔界了。”
栀炎想问是什么仇什么怨,才导致他的腿被他大哥莲遝打断,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关心则乱,她不想以后心里又多一个让她挂念的人。
走了一段路,栀炎看见了荒野的尽头出现一段又宽又长的台阶……
三殿下抬手指了指远处台阶之上的宫殿,对栀炎说:“那就是巍峨壮阔的魔尊宫殿,你骑马在里面转一天,也未必能走遍它所有的角落。你的心上人,此刻应该就在那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