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哥哥带上我吧。你帮我寻人,我怎好意思坐享其成。”栀炎看着景羲眼底颤动的泪滴,低声说道。
景羲快要忍不住眼泪了,忙转过身去,一边努力控制情绪,一边轻声对背后的栀炎说:“你非要跟着去,也行。这样你也能第一时间得到他的消息。”
说完,景羲心甘情愿地带着自己的心上人,走在去打探情敌下落的路上。
“谢谢你帮我。”栀炎感激地看着景羲说道。
“其实笛江他人挺好的。我也早就看出来他喜欢你了。如今你说你爱上他了,我并不意外。我难过,并非怨恨,只是感到很挫败,也很遗憾。”景羲边带着栀炎朝着密林里的一处山洞走去,边黯然叹道。
“羲哥哥这么好,你一定会遇到很爱很爱你的女子。”栀炎惭愧地轻声安慰道。
“我们精怪的一生,很漫长的,没有谁会生生世世只爱一人,这辈子也许等不到你,来生,或许有机会呢。”景羲勾着嘴角凄然一笑。
他这看起来像是在安慰自己,可话语听起来让人感到心酸。
进入山洞后,景羲看着洞中的一窝黄鼠狼,客气地说:“各位好兄弟,景羲有一事相求。”
只见这窝黄鼠狼当中,个头最大的一只突然直立起身子,一对前爪摆出人类作揖的姿势,开口说:“公子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
景羲作揖回礼,严声回道:“神界霂霄宫的战神笛江,近日音信杳无,劳烦各位仁兄,跑腿帮忙打听他的去向。”
此时,栀炎才发现,原来景羲知道笛江的真实来历。
“寻人之事,公子找我们帮忙,那就是找对人啦。”领头的大黄鼠狼爽快应道,对着身后一众黄鼠狼吆喝道,“走吧,弟兄们,干活儿去啦。”
紧接着,在景羲和栀炎的目送之下,这一窝黄鼠狼风风火火全跑出了山洞,目测他们的数量,没有上千只,也至少也八九百只。
整个山洞,黄鼠狼精怪们,几乎倾巢而出,只剩下些老弱病残留守。
作为灵尧山的山长,景羲在这里,也算是一呼百应。
景羲带着栀炎走到山洞门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轻声说:“我们就在此处等待他们捎带消息回来就好。”
栀炎静静地看着景羲正襟危坐的模样,突然发现,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翩翩少年郎了,在她不曾留意的某个瞬间,他其实早就变成熟变内敛了,眼神里也多了很多忧思。
“羲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笛江真实身份的啊?”栀炎打破沉默,轻声对景羲问道。
“早就知道了。在鬼炬城,就猜到了。后来回灵尧山,让黄鼠狼精怪们查了查这个人的生平。果然就是。”景羲云淡风轻地回道,“他可是灵尧山的老祖,我这次找他,也是担心他出意外,并非只是为了帮你。”
栀炎看着景羲一脸冷峻的模样,想着他以前总是一脸暖笑,忽而觉得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天真烂漫的少年郎,在不经意间已经长大。
栀炎沉默了片刻,轻声问:“羲哥哥的小徒弟小洛洛,应该很听话吧……”
“这个时间,小洛洛在学堂跟其他山民的孩子们一起学习呢。”景羲淡淡地回道。
栀炎发现,他们交流的过程中,景羲一直在刻意回避看栀炎的脸。从前,他喜欢盯着栀炎的眼睛说话。
他不是现在不想看她的脸,而是不敢,是怕多看一眼,就会心生许多妄念,又怕自己觊觎老祖的心尖宠,恐遭天打雷劈,更怕自己疯魔到就算与天雷对抗,也要争抢自己的心上人。
所以,他不看她了。
情劫,真能让人在一瞬间长大,又在须臾之间苍老。
她问,他就答。她若不说话,他便不说话。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倒也不尴尬,只是让人莫名觉得阴郁。
栀炎以为景羲生她的气了,伤心了,因此才对她如此冷漠,她识趣地坐到了离景羲更远的地方,安静地周围的一草一木。
可景羲不适应这样的静默,他见栀炎半天不说话,眼睛余光范围内又找不到她的身影,他突然“装”不下去了。
景羲扭头看向身后,发现栀炎坐在树底下的野花堆里,揪着一朵小红花,在逗几只花蝴蝶。
景羲顿时又红了眼眶,在心底叹道:若是她永远都像她小时候一样,日日在我身边玩闹,不向往山外的世界,也不会爱上别的男子,那该多好。
栀炎发现景羲回头在看她,看着他忧郁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凌乱,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尴尬地放下手里的小红花,没话找话对景羲说:“灵尧山的风都带着药草的香味。”
景羲看着眼前好似在画中的女子,哀伤地说:“不管你将来与何人成婚,去往何处,你记住,灵尧山永远是你的故乡。我景羲,永远都是你可以依靠的羲哥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回来找我。”
许久不曾哭过的栀炎,此刻,突然红了眼眶。千言万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