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惋惜,萧玉彻底放下了对谢云南的戒备,叹了口气,伸手想去触摸男人浅白的眼皮:
“你这眼睛不知道还能不能治。这附近就一个会看病的林大夫,今天还被几个贼人给抓走了。”
一想到自己动用法术还被对方伤到,萧玉就肩膀一痛,又想骂娘。
少女清甜的气息带着初绽的花香,徐徐在鼻息间漾开。
谢云南顿时像是着了魔一样狠狠甩开了萧玉的手,像是避开什么嫌恶的东西一样,后退了几步,喘息道:
“别碰我!”
神经病啊,好心不识驴肝肺。
萧玉气得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怒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今天也不会被几个疯狗咬一口,老娘到现在还疼。治病那么贵,还要给你看眼睛,你还跟我生气,赔钱货一个。”
骤然被推了一把,本来就看不到周围环境,又大病初愈,谢云南紧咬牙关才扶着窗台勉强站稳,额头上已经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肤白如雪。
“无礼。”
不想再与这般粗鲁的凡人多牵扯,他带着十足的克制将几块上品灵石直接掷到了萧玉怀里,便不发一言,径直摸索着朝门外走去。
翠绿色的发带在雨中摇曳。
“走就走,谁怕谁!”
萧玉在他背后吼了一声,极其不屑。
这附近方圆十里地形极其复杂,号称万重秘境。
每一层四通八达,陡坡极多。
出口入口根本没有固定位置。
就连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久,每次出门都要迷路半天,她就不信谢云南一个人初来乍到能摸清地形走出去。
谢云南他现在就是一个目不能视的瞎子,迟早渴了饿了要回来向她求救。
一想到这儿,料他也逃不出她萧玉的五指山。
萧玉放下心来,胳膊一伸,腿一蹬,躺在了小木屋里唯一一张床上呼呼大睡。
——
这边,谢云南刚踏出木屋就停住了脚步。
侧耳听风,四周万籁俱寂,唯有鱼虫鸟兽的声音。
脚下悬空之感无法忽视,眼睛又无法探清方向,谢云南眉头轻皱,犹豫不决。
恰逢这时,曾经出现在心府中的女声又再次响起:
“往前走,别回头。刚才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很危险,她好吃懒做又无耻恶毒,救你也是心怀不轨。你要是想获救就赶紧离开她。”
听了这话,谢云南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没人比他更清楚此刻自己的身体状况,重伤在身,显然停下修养是最好的选择。
凡人又一向贪财,只需给予一些蝇头小利就可以随意差遣。
但这心府中的声音却一直劝他逃离,是何缘故?
祭天秘境中,危急关头他被人偷袭,是这个声音及时出现提醒了他,让他得以躲开致命一击。
但过去经历过的种种都告诉他,不能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
“你究竟是何人?”
谢云南一边用剑尖触碰脚下实地,一步步向前探路,一边问道:
“魂灵,精怪,亦或是想要夺舍的前辈?”
男人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然而语气中瞬间的冰冷却让人无法忽视。
心府中的声音沉寂了片刻。
四周静得吓人。
然而在谢云南继续前行,即将一脚踏进水坑里,被溅得一身泥时又突然出声:
“别走了,前面全是蜘蛛洞穴。它们最喜欢用人脸做巢。”
“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害你的。现在,照着我说的方向走,你一定能离开这里的。”
——
虽然心里清楚自己一向对美貌的男男女女没有任何抵抗力,但也不至于前脚人家刚走,自己后脚刚睡着就梦见他。
窗外烟雨朦胧,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已经被乌云覆盖,风雨欲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闪电扑面而来,几乎震垮整个小木屋。
曼陀罗,漫山遍野的曼陀罗。
血红色弥漫大地。
仿佛又回到了秘境那一天,沉浸在睡梦中的萧玉不安地皱了皱眉。
一片艳红色花丛中,男人洁白如明月,皎皎不可直视。
前面是突然在秘境历练中背叛他,举刀朝向他的同门师兄弟,背后是万丈深渊。
谢云南左手持剑,任凭滴滴答答的血迹顺着右臂伤口流下来,眼皮懒散的垂下,淡漠道:
“师门有令,同门之间不可互相残杀。违者,逐出飞云阁。”
“哈哈哈,师门。谁不知道飞云阁多少好资源都喂给了你,宗主对你视如己出啊。”
“大家上啊,祭天秘境可是上一代剑仙的府邸,谢云南在秘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