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一颗冰冷的水珠砸在脸上。
小杰克一个激灵睁开眼，黑雾在身边游走，零碎的树荫遮蔽了阳光。脸上的水不是雨水，而是叶片凝聚出的水滴。有微毒，少量摄入问题不大。
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其他学徒们捆在一根绳子上，奴工们拉着绳索，拖着他们一起前进。
好在牛皮靴足够宽大，双脚插在泥里也没事。这里是黑森林，距离魔法塔并不远，也许他能找个机会逃出去。
小杰克缩了缩脑袋，避开一片片锯齿叶：他脸上已经有好几道叶片刮出来的口子了，回去不涂药肯定会害起来。
这里阔叶树居多，与针叶树间隔生长，每棵相距两尺左右。
黑森林的树木多少带有毒性，根系附近涌动黑色出水点，森林里没有灌木，只有灰扑扑的地衣匍匐在湿滑的泥土里。
越往里走空气越湿，玩家们不停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他们似乎很不信任他的回答，偶尔会取下其他学徒的塞嘴布再问一遍。
可这些问题有必要说谎吗？
比如：除了砍树，大家还要做什么？
随便，导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和谁学新魔法？
和导师学。
有谁会提供支付钱币、经验和魔法道具的任务？
呃……没人会给奴工付钱，魔法道具那么贵你们在想什么啊。
砍树有什么用？
当然是导师要用，树皮和树芯都是优质素材。树皮可以制作毒药，晶华树芯燃点很高，是相当有用的素材。
“树皮有毒，那你们提供给工作人员的防护道具放在哪儿？”豆豆龙忽然停下脚步。
【琉璃：nice~差点漏了新手装备。希望有防毒面具！】
小杰克不假思索地回答：“要什么防护？我们又不砍树。”
“那之前谁砍树？”
“之前都是奴工做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等毒液渗入组织以后会提升人类手骨的献祭品质……呃，反正死了就死了。”
考虑到这些人也是奴工，小杰克没把实话说完：砍树的奴工多少有点魔法天赋，他们的尸体本身就是不错的素材。
当诅咒之液渗入皮肤，会形成苍白之手和晶化血管，都是很不错的素材。
玩家们不再尝试关键词，他们陡然沉默下来。
就在小杰克怀疑他们要杀人灭口时，走在最前面的豆豆龙停下了，停在一棵需要三人合抱才能勉强抱住的巨木前。
“谁来示范一下魔法砍树？”
学徒们骚动起来，玩家只松开了小杰克的绳子，把他推到树干前。
“别推，别推我。”可恶…要是我天赋再好点，就能献祭指甲把你们全杀了！呃，可能还要献祭一两根手指。
小杰克踉跄着站稳身体，摆出一个类似扎马步的动作，两只手缓缓交握。人类的施法核心基本在腰腹部，他的魔杖被抢走了，施法时只能压低身体重心方便魔力沉淀。
“咯罗拉、卡曼莎费司利亚……”半天没有休息，他不得不完整念诵基础咒文，勉强调动起体内魔力。念诵时还忍不住瞟了眼豆豆龙：如果把这家伙炸碎，能不能吓跑其他人？
不，大概不行。
他很快想到那个把泥土塞到嘴里的少女，小杰克的妄想瞬间破灭，只好乖乖抬起右手对准巨木：“魔刃术！”
手掌大小的透明魔刃嗖地一声飞旋出去，木屑四溅，在巨木身上留下一道八厘米深的切口。
“呼…呼啊，如何？”小杰克发狠地擦了擦汗，却看到奴工们脸上扭曲又怪异的表情。
豆豆龙：“不是吧，就这？”
他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捻动两根手指：“你管这叫-炸开树干？”
“怎么了，不服你来？”
小杰克气得涨红了脸，脑海中浮现出那群身穿镶边长袍的高级学徒。天才们鄙夷的眼神也就算了，区区奴工也敢嘲笑伟大的魔法？！
不就是威力小了点吗，换丽萨小姐也砸不断这根树干！
【豆豆龙：我有个想法。】
【狂风大劈头：快说。】
【豆豆龙：刚刚没有跳出已学习的提示，但我背下来了。】
豆豆龙理了理头发，精灵王子般的样貌让挑衅般的动作显得分外优雅。
他从怀里拿出树枝魔杖，用挥舞指挥棒的姿态画了两个圈：“咯罗拉、卡曼莎费司利亚……”
小杰克咬紧嘴唇，不甘地看着他俊美的脸蛋：长得漂亮又如何？你的动作完全错了。缺乏魔力的新手根本不可能——什么？！
点点微光从杖尖亮起。
豆豆龙惊讶地睁大眼睛，能量在体内奔涌，空气中的魔力也在此刻悄然震动。
他看到了，用“肉眼”和精神看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