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再次失去意识的梨月,孙蓠抿了抿唇,站起身将方才坐起身的小姑娘又塞回了被窝里头,把被子给她盖好了。
出了门后,见梨星就在外头候着,孙蓠吩咐了句,“大概是昨日累着了,她又歇下了,你好生照看着便是。”
说完,才往下走了两步,这会儿又回了头,对着梨星再添了两句,“那房中太冷了,再加两个炉子吧!”
出了廊下,才感受到太阳的温暖,连带披着的大氅一同烘暖了孙蓠的身子,只是暖不到心底。
昨日,梨月在宫门口见到的人只有程牧乘罢了,只是她再三问都没有从她口中准确听到这三个字。
显然,这个系统是有禁制的,哪怕原文线路已经偏离,出现了错误,程牧乘的男主光环设置还是存在,梨月仍旧不能违抗系统的设置,所以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方才她本来准备说出来的时候,再次陷入了沉睡。
想至此处,孙蓠站在原地,看着挂满树梢上的冰条,哪怕是全部暴露在太阳底下,也没能化掉半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改变系统规则总归不会是太轻易之事,她如今的处境就像是逆天改命一样。
“站在这里吹风不嫌冷?”正当孙蓠心中百味杂陈时,身后莫名一道声音传来。
不知怎的,就这一瞬间,孙蓠突然觉着,自己的心静了下来。
她转头,不远处果然站着一道身影,她过去似乎从未在这般角度看过他,远处的光将少年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孙蓠第一次觉得……或许她不能再把小暴君当个孩子对待了。
他的对手是程牧乘,这本书中的男主,注定是最后的赢家。而程诃,是整本书中的反派人设,哪怕主角人设或许比这个反派人设实际更加作恶多端。
孙蓠对着程诃弯了弯唇角,难得态度极好的回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昨日开没见着你,好奇明明下那般大的雪,怎么还出宫了?”算作是迁就,见孙蓠站在原地不动,程诃干脆自己走到她面前。
他站在孙蓠面前,少女稍稍高了他一点,却也不需要他抬头仰视。
“四皇兄临行前请我吃顿饭,在宫外,在宫中他一向照应我,与我兄长关系亦是极好,我便应下了。”
孙蓠当真没有半分隐瞒的将所有都告知了程诃,顿了顿还加上了句,“算算时辰,现在他应当已经离开了吧。”
言语之间,若是仔细听,孙蓠或许有几分难言的惋惜之意,只不过程诃不清楚,她惋惜的是有段时间见不到程钰,抑或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若是往后,我能坐上那个位置,必定会善待四哥的!”程诃低声道,一双墨色的瞳仁盯着孙蓠倒是说的很认真。
闻言,孙蓠不过一笑了之。
皇宫中,没有什么单纯之人,程钰未必不清楚此行之后果,可是他还是选择去了。
谁又能说,那般好的程钰,一定不曾打过皇位的主意呢?毕竟那终究是九五至尊之位,万人之上。
“往后之事,难有定数。”半晌,孙蓠不过这般低声呢喃了一句,程诃如今尚且算是心性纯良之人,可剧本中的他,若干年后也是个百姓唾弃的暴君罢了。
看向程诃的目光中藏有的深意太多,以至于小暴君拧着眉头,或许是以为孙蓠并不相信自己所说。
“我说到便会做到,我与四哥好歹也是兄弟,况且以往他对我多半照拂……”
还未等他说完,孙蓠便裹紧了外头披着的大氅,长长吸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这片天地中渐渐化开。
“回去吧!外头怪冷的。”不咸不淡的说一句,孙蓠自顾自的往回走,只留下小暴君一人在原地莫名其妙。
方才还不冷呢!这会儿就冻得慌了……
太极殿中,皇帝这一日下朝难得将太傅留在了身边,两人本是商量着东夷战事与江南赈灾之事,可是也不知为何……皇帝莫名其妙将话题引到了程诃身上。
“听闻诃儿近来在学堂中颇得夫子青睐,寡人听说已经被夸奖了数次了,若是这孩子的母妃未曾早逝,定能将他教导的更好。”
皇帝的话语之中,不乏对程诃生母早逝的感叹与惋惜,但是真正令老太傅心惊的是,皇帝眼里头再次程诃。
他是程诃的外祖,并非不知晓十皇子在宫中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尽管如此,他仍旧是忍下了。
无关其他,当年将女儿忍痛送去宫中,已是让他后悔不已。他尽心呵护长大的女儿,竟是早早的便在后宫中消香玉陨……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每每想起此事,总是他心底难言的痛处。
他如今当真不盼着外孙去争那什么劳什子的皇位,大富大贵,顺遂一生,便是他觉得外孙此生最好的结果了。
况且,帝王之心何其难测,往日四皇子为国为民也算得是鞠躬尽瘁了,这般风光霁月之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