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是四君子本就冷艳淡雅,以金色宝石为蕊正好填补了兰花中所缺少的那点绚丽,流苏用珍珠又不会显得喧宾夺主,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还怕到时候梁才人不满意呢。”
“梁才人?是这次选秀分位最高的那位吗?”一旁的秋菊忽然问道。
她们二人终日都在浣衣院,后宫的事她们根本接触不到,也就无从知晓,但到了司珍院以后就免不了要与这些妃嫔打交道。
南绾柠点了下头,秋菊一愣,这几天往脑子里灌输了太多新东西,她好像有些乱了,“那...前日侍寝的那个又是谁啊?也是梁才人吗?”
南绾柠脸上的淡笑僵住了,屋子瞬间变得寂静,除了春桃、秋菊其他人都神色各异的看着南绾柠。
南绾柠却也只是顿了一瞬,平静道:“不是,那晚侍寝的是郑才人。”
春桃也有些疑惑了,“不是说这次位分最高的只有梁才人吗?”
南绾柠刻意忽略心中涌起的那一抹酸涩,平静道:“郑才人未侍寝前是宝林,侍寝后封的才人。”
吴司珍知道南绾柠并不似面上这般无动于衷,刚想转移话题,就被春桃抢了先,“我还有一事不解,能否请姑姑解惑?”
南绾柠:“你说。”
春桃:“如果我要给两位同一品级的主子送首饰,应该谁先谁后呢?”
“关于这点,宫规册子里并未有明确规定,这也就说明先给谁送都是可以的,只是你一定要牢记一点,在这个宫里想要活下去,一切都要以陛下的喜好为先,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春桃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多谢姑姑解惑,春桃记下了。”
南绾柠欣慰的笑了笑,转过头对吴司珍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给新晋的各位主子送钗。”南绾柠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她们四个我就先带下去了,我知道你看重她们,但是这又不急于一时,不是还有我呢吗。”
吴司珍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见她眼神坚定,便只能作罢,拉过南绾柠的手,安慰似的轻拍了两下,“别让自己太累着,有些事不要太往心里去。”
南绾柠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笑着冲吴司珍点点头,让她放心,之后便带着竹雪她们出去了。
吴司珍看着南绾柠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怜惜,心里那股遗憾又涌了上来,这么通透又懂事的人如果不是遭人诬陷......
她现在...应该已经是这大越国的皇后了吧...
没错——诬陷,即使外面再怎么传南绾柠通敌叛国她也是不信的。
景宸十年正月十九,新年的余温还未完全消散,就传出了前邑王迟瑞意欲起兵谋反的消息,被景宸帝及时发现,只是不管如何严防死守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迟瑞逃了。
最让景宸帝震怒的是,邑王迟瑞逃至中阳时竟向当地节度使出示了只有皇帝才会随身携带的能调兵遣将的兵符——虎符。
消息传出后一时间朝野动荡,人心惶惶,而就在此时作为御前宫女的南绾柠不知因何缘故被景宸帝调到了尚功局。
时间上的巧合让这两件事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一时间私下里众说纷纭,但说归说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触皇帝的逆鳞。
吴司珍认识南绾柠快十年了,她对南绾柠的人品、性情从未有过怀疑,这件事南绾柠不说也就没人敢问。
别看她外表一副冷冷淡淡的实际上内心极为柔软,只要是南绾柠认定的人,她绝没有背叛的可能,只可惜景宸帝不信她...
......
南绾柠把春桃她们安排好后便带着竹雪、杏儿去了华宁殿,华宁殿是何昭仪的住所,南绾柠以前见过几次何昭仪,那时她的身份还是婕妤,多是跟在袁昭仪身边,不,现在应该称袁才人。
何昭仪话不多,安静不张扬跟袁才人是两个极端。
提前记好了各宫的位置,南绾柠正在华宁殿门口等着通传。
三年的时间她做钗的手艺精进了不少,要不是这次吴司珍的病,她现在可能还在房里埋首做钗呢吧。
南绾柠垂了垂眸,对于吴司珍,她心里始终觉得有愧。
三年前皇帝迟焱亲口下令把南绾柠送进了尚功局,离了御前她还曾担心会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所以三年间她甚少走出尚功局,有些必要的场合也只能称病,好在贵妃、尚功也从没怪罪。
三年的相安无事有时也会让她费解,是谁帮了她,贵妃?还是...
...不过都不重要了...
因为再有半年她就可以出宫了。
南绾柠深深呼了口气,让自己不再多想,离开之前,有些事还是需要面对的,即使它会让自己变得血肉模糊。
少时,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宫女走了过来,等到走近南绾柠才看清,这个宫女的穿戴不像是一个五品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