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路前行,唯独这里的一切仿佛还停留在当年。】
离开超过一年之久,佐助重返木叶那天是三月的最后一天,暖风和煦,春和景明。
他轻装简行,只随身带着刀和简单的行李,这天正午刚过就看到了不远处崭新气派的木叶正门。
去年他离开木叶时,大门外道边刚刚栽下的樱花枝今年居然就已开满了花,盛放得有些离奇,合理怀疑是那个叫大和的人做了手脚。
粉瓣叠叠,或是飘舞或是坠落,温柔又浪漫。准是赶路太累了,他凝视这些无限接近樱发色的花,有片刻的时间里,心中充满了归乡的安宁放松感。
归乡啊……
有朝一日,他竟也会产生这样令人反感的想法吗?
佐助望着不远处的木叶正门,无法敛去复杂的心绪。时至今日,他依然不能真正认可木叶,让他产生安宁感的也不是这个地方,而是这个地方的某些人。
佐助这次是特意赶回来参加鸣人与雏田的婚礼的。因为之前跑得有点远,收到樱寄来的信踏上返程时又有点晚,一路紧赶慢赶,他才终于赶在婚礼的前一天回到木叶。
彻底完成重建的木叶连正门口的门卫亭都焕然一新,今日值班的忍者比二十岁的佐助还要年轻一些,对他印象不深,见此人没戴护额,周身的气质颇有些来者不善,于是目光警惕地盯了好久。
经历了那么多,住在这里的人警惕心强倒也正常。
佐助没在意,按规定在登记表上填写自己的信息。而“宇智波”的字样刚刚写下,门卫亭窗口后看来的目光便从警惕变成了惊讶和激动,以及一点小心翼翼的尊敬。
等他登记完信息往里走时,门卫亭里的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向他鞠了一躬,还用饱含敬意的声音说:“欢迎回来,宇智波前辈。”
“……”
这个称呼真是别扭。
也不知留在木叶的哥哥是否已经习惯了被人如此称呼……不,他们大概更习惯喊他“波风前辈”吧。
佐助这样想着,侧脸对两位后辈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往里走。
重建后的木叶规模比以前扩大了不止一倍,但大体上的功能分区还跟以前一样,这就意味着火影楼还位于木叶中央偏北,背靠火影岩。而很久以前属于宇智波驻地的西边,如今依然改建成了商业区。
早在两年前,鸣人跟小樱就分别从原本的家中搬出去,在商业区附近租了各自的单身公寓,住得非常近,还不由分说给佐助也选了一套。
像是为了弥补缺失的那几年,每次佐助回来了,他们没有急事要紧事去做,就会挤到佐助的公寓里待着,同吃同住还一起打地铺。
井野曾经吐槽他们:“……你们这叫三人非法同居。”
据不知名的小道消息说,身为六代目的卡卡西一度羡慕得要死,要不是作为火影要有一定的威仪,他肯定要去凑个“四人非法同居”。
佐助远远望了望“三人非法同居”的方向,并没有走向那边,而是先按惯例去火影楼给六代目报道一下。不过卡卡西不在办公室,于是他出了火影楼直接转去东边,向着波风宅的位置。
现在的波风宅已经不是当年四代目夫妇成婚前买下的那栋了,但它依然矗立在它原本就该在的位置上,依然砌了不高的院墙,修了两层高的小洋楼。院子里铺满绿茵茵的草坪,移植了一棵半高的树,树下特意划出一小块来栽种猫薄荷。
佐助来到院门前,视线跨过刚及他腰高的矮门,望见院中翠绿一片,到处都是“醉”得东倒西歪的猫。
时间一路前行,唯独这里的一切仿佛还停留在当年,流动变化的只有天上的日光与云影,以及住在院中的人。
就连门边信筒旁的金属铭牌上写着的都依然是“波风”的字样——他们两个不仅没办正经的仪式,也根本没有谁去改姓的意思,只是互相往对方手上套了个戒指,就这么自然随意地按着原样住在了一起……倒也不坏就是了。
唯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大半个木叶民众都觉得是他哥入赘了,佐助甚至见过有人跟他哥打招呼时直呼“波风先生”。而他哥似乎并不介意。
佐助熟练地伸手搭在门上,轻轻往里一推,听到“咔嚓”一声后再向外一拉……门没有像以往那样轻巧打开。
……他们居然锁门了。
这念头在佐助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觉视线边缘晃动,一个个头还没门高的黑发小不点抱着只巴掌大的橘猫,踩着草坪“沙沙沙”跑过来,抬起澄澈的灰眼,同小奶猫一起隔着门与佐助面对面相望。
这一幕同时与记忆中的两个人重合了,佐助心中顿时有些恍然。
……怪不得要锁门。
上次跟佐助见面时,这小家伙不过两岁多,是最怕生的时候,除了父母跟鸣人,谁抱都不给,谁哄都不理。这会儿再见到佐助,他根本认不出这是谁,仰头口齿清楚地用奶音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