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之前怎么不在葬礼上给她?”
“这不是没想到她能赶回来参加嘛。”鹿久说道,“去吧,是老爷子留给她的信。想来还挺重要的吧。”
“……”
鹿丸放弃了挣扎。
他拿起信,临走前回头问了一句:“老爸,您觉得三代目是一位合格的领袖吗?”
“这个问题不该问我,我是最不可能做出客观评价的人——我与他老人家相处太久啦,”鹿久低头看着棋盘和棋子,“我已经做不出客观的评价了。”
“那您的非客观评价是……?”
鹿久将捏了很久的棋子放下,棋上写着漂亮的“银”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很乐意为他老人家工作的。”
鹿丸便笑道:“我明白了。”
*** ***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
这样鹿丸跑得更快。他再次返回慰灵碑时,雫果然还没走。
她肯定感知到了他的返回,却没有做出反应,依然蹲在那儿。鹿丸走上前时依稀听到她对着石碑说:“……他一心求死,我该怎么办才好?”
“打一顿。”鹿丸瞎出主意,“能口头说服就口头说服,不能的话,就只能捆住他打一顿了。”
雫笑着歪头看他:“那要是打不过呢?”
“那我怎么知道?我,连您那宝贝弟弟都打不过吧?”鹿丸嘟囔着,从兜里取出信,“喏,三代目老爷子留给您的信。”
“……留给我?”雫很是错愕,瞪着信看了好一会儿才擦擦手接过来,“他也给其他人留了信吗?”
“没有吧?”鹿丸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也懒得去打听,“反正我只知道这封留给你的信。”
信封入手,意外的厚重。
雫没急着拆开,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确认上面的确署名说寄给她。
鹿丸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没想到他老人家有这么多话要跟您说。难道,这是他留下的秘籍宝典?只要您修成了,就可以继承下一任火影之位?”
雫表示怀疑:“不能够吧?秘籍宝典什么的,我这智商不一定能看懂。”
鹿丸:“……您太谦虚了。”
信既然安全送到了,鹿丸不想多耽搁。可是拿到信的雫依然不想离开。鹿丸甚至怀疑她能继续在这儿蹲着,一直蹲到天黑。
他看看石碑上那位宇智波前辈的名字,想了想,说:“我还记得您当年在毕业典礼上的发言。”
时间过去挺久了,雫都要反应一下才能回想起那次赶鸭子上架的演讲:“……你说的是你们毕业前那一届吧?”
她就做过一次毕业典礼上的老师代表,以后就都是开学典礼上的代表了。
鹿丸笑着点点头:“您当时在台上讲的话,直到现在我仍能想起来。”
可是雫都记不清当时临场发挥,自己都啰嗦了些什么了:“是,是嘛……”
“您当时说早晚有一天,‘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会成为你难以抉择的困扰’,”鹿丸帮她回忆着,侧身望向不远处写着阿斯玛名字的石碑,“时至今日,我也算是有些体会了。”
不等雫接话,他自顾自说下去,“不过等它真正发生在我身上,也没我想象中那么困扰。”
或许是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雫居然情不自禁挺直了脊骨。
“怎么说呢,我觉得吧,活人比不上死人,但死人也永远比不过活人。我们还是要往前看嘛。就算你选择了活人,也没人会笑话你的。”说着,鹿丸向雫看去寻求认同的目光,“您说是吧?”
“……应该是吧?”
难得不怕累的啰嗦了那么多,却只得到这么不确定的回答,鹿丸忍不住撇撇嘴:“明明是简单问题,可别往麻烦的角度想啊。”
“我没有那么想……”雫说着说着,音量越来越小。
她盯着信,发了会儿呆,连鹿丸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雫就地坐下来,挨着刻有止水名字的那块石碑,拆了三代目的信。第一页开头就是『雫亲启:你若读到这里,想来我已经死了。』
这老头,几乎半辈子都在用“老夫”做自称,这会儿死了,倒是不在意这点细节了。
雫觉得自己眼睛不受控制的一酸,害怕在这种地方哭成傻逼给人看见了丢人,不敢直接看下去,便吸吸鼻子,飞快地往后翻了翻。
后面的每页都写满了老爷子端方正气的毛笔字,看墨迹的亮度,不像是最近新写的。或许是因为写信时他已经力不从心,字写得再漂亮,每个笔画都轻飘飘的,字里行间透出一股行将朽木的萧索之气。
这让雫越发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往下读了。她粗略地往下翻着数了数,发现写给自己的内容似乎只有短短的两页,后面剩了的十几页纸像写传记似的,每页都写得密密麻麻,颇为规整,还仔细地标注了时间。于是她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