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感受不到,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永恒的忠诚,只有永远的利益。”
顿了顿,他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她的眼睛里还满是少年人尚未接触到黑暗面的率真清澈,于是意味深长地说,“你杀过人吗?”
“……”
雫没作声。
他不由得往前一探身,像是要将自己主动送向她的刀口,“那是不是说明我会成为你刀下的第一个亡魂?那真是太荣幸了……”
雫轻轻一眨眼。
说时迟那时快,她左手握着刀鞘一挥,出其不意向她扑来的飞雷神苦无被刀鞘尾梢弹开。接着她抬脚,把想要趁机向她冲过来的黑衣男又踹回去,右手的刀直接架到他脖子上。
黑衣男被踹得重新撞到树干上,在一阵头昏眼花中,听到这小姑娘声线清脆,但声音沉沉的笑声:“真啰嗦啊大叔。”
“本来想着人死了,轻易不得复生……还想耐心听听你有何遗言,结果除了废话也没什么嘛。”
“刀下的第一个亡魂?”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全是少女独有的灵动,说出的话却带了点森森的血气,“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也未免太小瞧我。”
“既然你敢做,也要敢接受惩罚。”
黑衣男怔愣着抬头,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高举的刀,稳稳的眼神。
“再见。”她神情认真专注,“不过当年还是要谢谢你。”
然后刀落下——
并没有多余的声音。
“……”
鼬攀着树枝,从这边的枝头跳到另一边的枝头,看着树下一点红,抿抿唇角,直到一切结束才稳稳落到地面。
雫手里还提着正在滴血的刀,闻声微微偏头,向他看来。恰好有一束阳光穿过头顶的林梢,落在她身上,为那双浅色调的灰眼打上了明亮澄澈的光。她看过来时,依然满是少年人的率真清澈。
因为想给她点时间,鼬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果然是她先开的口:“我说少年……”
“嗯?”鼬看向她。
雫看着自己刀上滴下的血,纠结又困扰:“之前那个苹果……你用的是你的刀啊。”
鼬:“……我每天都有保养刀,上面擦得很干净的。”
“就算你这么说,”雫皱着眉揉揉肚皮,“还是会让人有点……”
鼬只好说:“那个苹果我也吃了,止水哥也吃了。”
“唔说的也是……”
雫心理平衡了一下,这才勉强放下那点小纠结。刀上还残留着血,雫想把它收起来,但总觉得这么把血带进刀鞘里对刀对刀鞘都不公平,可是无论是用自己的衣服,还是用死人的衣服去擦都不太好。一进一退间,眼前递来一块手帕,上面已经沾了一抹血。
雫看向手帕的主人。
鼬解释道:“我开始时也头疼过,后来就习惯带块手帕了。”
“哦,”雫接过来,“谢啦。我以后也会学着带手帕的。”
她低头小心地把刀身上的血擦干净,还不放心,又来回抹了一遍。她这般认真着,就听旁边的少年带上几分犹豫,向她开口了:“‘人死了,轻易不得复生’……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擦刀的手一停。
雫垂着眼眸,不去看他,又接着从刀尖一直擦到刀镡作为最后一遍,这才把手帕还给鼬。他还静静看着她,并没有想要探究到底的神情,而她也没打算回答,只说了一句:“止水有没有说需要留下什么,作击杀证据带回去吗?”
“一般来说是需要把脑袋带回去。”鼬见她不做回答,便随她一起跳过了这一节,“但是这次情况特殊,只要求了击杀,别留下痕迹。”
“说到不留痕迹……那就是用火烧了吧?”
“是的。”
雫瞥了眼面前这位“宇智波牌打火机”,没再说什么,利落的收刀入鞘,然后蹲下去帮地上躺着的那人合上眼睛,捡回被弹开的飞雷神苦无,最后往旁边走了几步给“打火机”让出足够的发挥空间:“森林防火,人人有责——点火的时候你注意一点。”
鼬:“……嗨以嗨以。”
等止水收拾完另外两个叛忍,赶来集合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位小伙伴坐在枝头垂着小短腿,下方是尚有余烟的灰烬。红毛那个瞪着眼睛指责他:“太慢了!”
止水忍不住吐槽:“我分到的可是两个!”
雫也不甘示弱:“其中一个还被我打断腿了!”
鼬例行劝架:“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
片刻后,余烟也止歇消逝了。
林间空荡起来,风带走了剩下的一切。
走远的小少年还是没忍住,回头看来一眼,但什么也没说,跟上了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