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高云自扰,雾重絮飘繁。山半飞流泄,林深鸟去闲。
雪山之上,白雪纷飞,莫言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一路艰难走来,逃避追兵。
不知是缘否,她还是来到了远离红尘纷扰,荒凉僻静,廖无人烟的雪山之中。
“这里,不会再有追兵来抓我回去了!”
天空中飘零点点雪花,莫言呼出一口气,在寒风中化成了白雾。
十二年后,皑皑雪山,不见春夏秋。
雪花飘零,被白雪覆盖的枯树之下。
女子轻抚琵琶,悦耳的音色和熟悉的曲调声,在她的演奏下,小男孩站在女子面前开始伴唱。
“若连寂静的雪野都在轻声呢喃
那就双手捧雪,侧耳聆听,
奏响这一刹那,
寄宿此身的罪业,
为了找出遗落在黑暗中的一缕光芒,
连冻结的火焰都甘愿吞噬,
贯彻天际吧,我的歌声,
作为我活着的证明,
响彻云霄,化为明媚......”
唱到后面,女子听出男孩的声音出现细微的低音,立刻停止弹奏,拿起地上的木枝,抽打在男孩身上。
被抽打的男孩痛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
冷风中,女子严厉的喝道:“声音再高一点,再通透一些。”
“知道了,母亲。”男孩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他忍着痛,重新站了起来。
女子的琵琶声开始重新弹奏,男孩随曲高歌。
“贯彻天际吧,我的歌声,
作为我活着的证明,
响彻云霄,化为明媚且锐利的刀光一闪,
描绘出一道新月,
宛如哀悼的碎片......”
发现男孩的音色不对,女子眉间泛起一丝怒气,再次拿起木枝抽打男孩,“巫谣,歌都唱不好,你还想走出这座雪山吗?”
“难道你要一辈子都待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这样渡过一生吗?”
“你有一副好嗓音,还有那天籁的歌声,这是上天垂怜,也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容忍你和寻常人一样,走在一条名为“平庸”的独木桥上。”
“巫谣,你要记住,你要去往的,是更为广阔的天地。”
长条的木枝一遍遍打在身上,在母亲不停的鞭打下,小巫谣抱着头,沉默着被打的跪在地上。
最后,莫言收起了木枝,说道:“来,快把你的歌声传达给这个世界!”
“是,我一定会的。”
忍着身上的疼痛,年幼的浪巫谣再一次站了起来,用坚定的回答,回应着母亲的期许。
冷彻的寒风中,琵琶声与男孩的伴唱回荡在整个雪山之上。
夜晚,莫言给巫谣涂抹药膏,看着自己孩子身上,白皙的皮肤一块红一块紫,她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和难过。
穿越之前,她一直很讨厌那些父母以“为你好”的名义,强迫自己孩子去学习他不喜欢的东西,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们的身上。
可是,现在的她,却也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虽然心疼,虽然于心不忍,她也不得不这么做,哪怕巫谣可能会因为她做母亲的过于严厉,而厌恶她.....
但看着满身鞭伤,被她责打,却从来不曾喊过一次疼的巫谣,他的乖巧懂事,更让莫言这个母亲,感到愧疚。
莫言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巫谣,疼不疼?”
浪巫谣摇摇头道:“母亲,巫谣不疼。”
十二岁的年纪,正处于孩子和少年之间,婴儿肥的白嫩小脸上满是认真,眼神里清澈而明亮,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和忧怨。
而她,也看到了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过去的自己。
心,在这一刻颤抖。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又怎么能忍心苛求的对待自己的孩子呢?
伤在儿子的身上,痛在她这个母亲的心里。
莫言多么渴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当她察觉到了巫谣的歌声中所蕴藏的魔性。
她就明白了,自己孩子身上那另一半属于魔族的血脉,让他生来就注定不会平凡。
她孩子将来的命运会如何,莫言不知道。
可她希望,当命运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巫谣能够拥有选择和反抗的能力,不是服从命运的安排,而是在他自我的选择之下,走他想要走的路。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决定自己想要的未来!
看着在她怀抱中沉沉睡去的孩子,莫言眼眶含泪,内心有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了一句叹息。
“巫谣,原谅母亲吧。”
屋外的飞雪,如柳絮随风轻飘,寒风凛冽吹拂,随着风越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