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密珠灯的光芒看了一眼,萧妙妙高兴道:“你现在脸色红润多了!这样一对比,白天时你的脸色苍白,想是劳累过度导致的,以后你要出行,记得叫我,我抱你走。”
谢无柩运气压下自己涌向喉头的怒火,脸色红润?他这是被气的!
屋内灯光倏尔暗淡,只余一盏蒙上青纱的密珠灯,散发朦胧的光芒。
萧妙妙坐到窗前的榻上,与谢无柩的床隔着一人多的距离,轻声道:“快睡吧。”
这句话就好像有魔力般,谢无柩渐渐觉得浑身的疲乏与疼痛一起涌上来,他已经许久未曾有这般感受了,就是以前几度重伤濒死,他也从未放任自己,因为他不容忍自己处于弱势。
可他终究是人,人所能体会到的,他都能,今夜这一放松,好像前几百几千世的疲乏都浮现出来,谢无柩抗拒这种本能,但眼皮沉重,他终是睡了过去。
屋内静谧,烛光幽暗,萧妙妙本是坐在一旁看护谢棺的,打算等一会就回去,却敌不过睡意,歪靠在榻上,也睡过去了。
竹林无风自动,时青谷夜半梦到师姐的鸡又在啄他的谷子,一时被气醒了,刚睁眼就听到有人进到羽公子的房间,他悄悄看去,却见萧道友抱着谢道友进了屋子,而后屋子的灯很快就熄了。
这……孤男寡女夜半共处一室,能是因为什么啊!
时青谷默默消化掉这个惊人的新闻,心里已经给萧谢二人打上你侬我侬片刻不得分开的小情侣标签。
谢棺只睡了两个多时辰就醒来了,意识刚刚回拢的瞬间,他就感觉到房间内还有一个呼吸声。
他一下子坐起身,满眼警觉,却看见斜对面的竹榻上,那个妖修睡得人事不知。
谢棺捏了捏眉心,他猜现在把她卖了,估计她都不会有反应。
早饭时,萧妙妙满脸讨好地赔了小师妹一顿大餐——用她昨晚顺走的鸡鸭鱼肉和大肘子,秦玉一边啃肘子,一边强烈谴责师姐一去不复还的行为。
时青谷则纠结要不要替萧道友解释一二,可仔细想想,人家亲师妹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相好之事,说明他们不愿被人知晓,时青谷只好将劝说的话伴着烧鸡又咽下去。
谢无柩察觉到时青谷看向他时诡异的眼神,但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这几天凡是见到他的人在看向他时,视线都很诡异,他已经习惯了,只默默思索那个白衣人的事。
几人在羽公子的屋子饱餐一顿,忽听到一个用了扬声术的声音敲锣打鼓喊道:“下注了下注了!投给你心目中的男花魁和女花魁宝贵的灵石,一赔二、一赔五、一赔十,我金万两坐庄,赔率多多,进账多多!”
这声音很熟悉,秦玉和萧妙妙对视一眼,这不是她们二师兄吗?
一楼大厅此时人声鼎沸,大家都围着中间高台上的男子,只见高台背后竖着近百根木柱,柱子上挂着参选花魁的巨幅画像,下面堆放客人们下注的灵石、法宝等物,可唯有一根柱子空着,上面只孤零零刻着谢公子三个字。
萧妙妙他们来到一楼时,金鳞正像一个掉进了钱堆的奸商,满面笑容从一位修士手里接过钱,谄笑的表情不变,挪向修士身旁:“几位要给哪位天仙下注……妙妙?小玉?你们怎么在这?”
对上师妹们的视线,金万两瞬间变回二师兄金鳞:“你们年纪小,不许赌博!”
萧妙妙不理会师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她先是张大嘴巴真情实感地赞美一声“握草!”,而后问道,“师兄,你是怎么说服浮云阁的?他们竟然允许你在他们地盘上开赌!”
金鳞吊儿郎当地在台子边缘蹲下,“不过互许以利罢了”,他左右看看,传音入密,“我和管事的说好了,我们一起操控赌盘和花魁之比,最后赚得的钱七成都归浮云阁,管事一听就同意了,还给我拨护卫和小二帮忙。”
好一副选秀背后操控票数的资本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