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1 / 2)

顾臣君的家,是新巷区的大平层,于寸土寸金的港城来说,他出狱仅仅一年,就凭借本事住上了这样的豪宅,发迹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叶纯心中泛起疑惑:顾臣君是金老大的左膀右臂,港城人尽皆知,但二人究竟是为何相识,他又是怎样一步登天,港城却无人知晓。阿泰说两人应是在冰城的旧相识,可叶纯却不记得在冰城的时候顾臣君认识过金老大。

“叮”,入户电梯停在了十五楼,叶纯收回了思绪。

梯门打开,便看见顾臣君身着宽松的白色睡袍,叼着一根雪茄慵懒的坐在沙发上。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正午的阳光隔绝在外,室内昏暗一片,只有叶纯这边的电梯里暖黄的灯光照明,空气中混着雪茄的苦味与沐浴露的香味儿,莫名的有种浓烈的纠葛感。

顾臣君微微抬眸,昏黄暧昧的暖光下,二人四目相对,双双红了耳根,心驰荡漾。

叶纯有些害羞:“君哥,窗,窗帘打开吧。”

顾臣君按下电动开关,密不透光的遮光窗帘被打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浅灰色的窗纱。

日光透过灰纱射进来,房中的世界便被拢在了一片柔软的、灿烂又压抑的灰里。

顾臣君微微掀了掀眼皮,语气散漫:“华太太,进来坐。”

叶纯今日穿了米色鱼尾裙,配了鱼嘴高跟鞋,身姿婀娜窈窕,宛如人鱼公主。

顾臣君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有些慌乱将目光的移开。

叶纯飞快地环顾了四周,房内灰白色调为主,品味高雅又简约冰冷,科技感强却缺少人情味儿,并没有爱巢的温馨,更像是独居男人的私密世界。

“难道他和冯诗雯没有同住?”叶纯心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她随即轻轻摇头,住不住在一起又如何呢,自己只是来说公事的,顾臣君的私生活,她再也没有立场干涉。

叶纯眼神暗了下去,心中好似破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又好像被塞了一块石头,不住的往下沉。

这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让叶纯很难受,她眉目轻垂,掩住了眼里的失落。

看见顾臣君安康就够了。

这里到处都是顾臣君的气息,叶纯有些局促,她急着离开,因此并没有入内的打算,只是立在门边轻声询问:“君哥急着见我有什么事,说好我就走吧,不打扰君哥休息了。”

顾臣君听了这话,略略侧过脸,灰色的阳光将他眼中的期盼剪碎,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哀伤,他带着几乎哀求的语气,柔声道:“华太太,进来坐坐吧,我有好茶。”

看见顾臣君哀求的眼神,叶纯的心尖软了下去。

迟疑了一下后,还脱下了高跟鞋,顾臣君家里铺着柔软的浅灰色地毯,叶纯赤脚踩在上面,有种奇妙又舒服的痒,地毯软糯的绒毛搔着脚心,惹得她心中也莫名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痒,叶纯尽量平静的在顾臣君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顾臣君拿了一把紫砂茶壶来:“新年的新茶,华太太试试。”

淡绿的茶叶在氤氲的水汽中打转儿,茗茗茶香一散开,这屋子里才有了黏乎乎的人情味儿。

叶纯嘟着唇尖儿轻轻吹了一会儿,才喝下,新茶有种新雨的味道。

她一下子觉得神清气爽,她收下了他的温柔,再抬眸望向顾臣君的时候,神色里便带着几分感怀。

顾臣君被这双柔情似水的美人目一撩,心里那层坚冰满满融化,露出里面包裹的蜜糖来,甚至连身上的伤痛都缓解了许多。

实际上,他救杰克时受了伤,胸前刮了很长的口子,昨日才让私人医生缝了针,并不能沐浴,可今日却有非见叶纯不可的理由,他又没法出门,才叫叶纯来了自己家。

蓬头垢面不能见心上人,顾臣君咬着牙洗了澡,又吃了止疼药,正点起一根雪茄麻痹自己,没来得及换衣裳,叶纯就来了。

他就决定就这么见她。

他不敢让她等他。

他很怕,同过去一样,她并不愿意,扭头就走,改嫁他人,物是人非。

顾臣君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结着痂的心,又再次被生生剥开了结疤,从新鲜血淋漓,滚烫炙热。

为什么,她是那样无情的女人。

顾臣君的眼睛暗了下来,冷声道:“华太太应该已经知晓,那日救下杰克的人是我。”

叶纯听了这话心口一紧,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君哥不会是特意来告诉我,九湾的地,你拿定了吧

顾臣君他微微掀了掀眼皮,慢条斯理道:“九湾的地,我没所谓。”

叶纯轻笑:“没所谓?何必还舍命去搏。”

她说完这话,过往不好的回忆突然如潮水般袭来,叶纯心口发闷:“你就是这样,总要以命相搏。”

顾臣君的眸光微凝,眼底泛出阴翳与疯狂。

大概是想起过往,二人都没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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