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昭和公主玉雪可爱,说话软软糯糯,叫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赵宴礼多看了几眼,被几个内侍官逮住,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在上林苑是常有的事,因他是被罚进的上林苑,又无银钱打点,时常被欺负。

可这日,他照常捂住头,蹲在地上,忽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放开他。”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众人跪了一地,只留他抱着头呆呆地忘了行礼。

“不准欺负这个漂亮哥哥,他以后是我宫里的人。”

那日以后,没等他回到宫里,又被先帝带去了军营。

再相见,是在奉天殿,他刚刚从诏狱审完犯人,身上还沾染着血腥气,昭和公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其实并无甚威慑力,反而因她玉雪可爱,多了几分娇嗔的意味。

先帝让他教昭和公主骑射,而她也朝他行礼,客气地喊他王叔。

什么王叔,他也只是比她大七岁而已,怎么就成了长辈了?

待到他去给她上课,她待他冷漠疏离。

以前在上林苑护他说是她宫里人的小公主,早把他忘了个干净。

罢了,他定时烧糊涂了,竟想一些旧事。

外面脚步声响起,赵宴礼闭上了眼睛。

南宫月这时撩开了罗帐,用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慢慢坐在了床侧。

虽然烧了那封信,可杀不杀摄政王的念头,仍然盘桓在她心头。

如果现在悄无声息地除了赵宴礼,即便日后泄露了消息,起码不会引起大动荡。

如果等她羽翼渐丰的时候再想杀他,恐怕他也已经权势滔天,架空了她的王权,再想杀恐就难了。

世上有没有不让他谋反的法子?或者阻止他谋反的法子?

南宫月看向那张安静的睡颜,脸色苍白无力,就像父皇重病期间的脸色一样,无声无息。

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指尖碰到一个微凉的物事,低头一看,是枚玉龙戒。

这枚戒指是父皇惯常戴的贴身之物,弥留之际摘下来,交给了赵宴礼,然后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拉着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

想到了父皇,南宫月眼中泛起了泪花。

……

另一边,楚太傅府上,楚瑀跪在书房里,楚太傅拿着戒尺背着身,胸口急剧起伏着。

“你传给宫里那封信,万一被羽林卫的人截获了,你考虑过后果吗?”楚仕荀气道。

“孙儿知道,但孙儿不后悔。”楚瑀梗着脖颈道。

“你不知道陛下待摄政王的情分吗?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时候挑拨离间?”

“孙儿并未有这种想法,孙儿只是为陛下分析利弊,阐述事实,他如果当真谋反了,我必诛杀之。”

“匹夫之勇!你杀?你凭什么?你以为丞相不想杀摄政王吗?你看这么多年,他不是好好的吗?”

楚瑀不为所动。

楚仕荀看他冥顽不灵,叹了一口气。

说起情分,他这个孙儿何尝没有情分呢?

昭和帝毕竟是女子,楚瑀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朝夕相处中一起长大。

难道自己的孙儿对陛下动了心思?

想到陛下对楚瑀一向信赖,专门提拔他为尚书令,独他可以在中宫和后宫行走,目光沉了沉。

陛下早已及笄,也该选凤君了。

早有传言太皇太后将在年后为陛下选君,只是凤君……实不该落在他们楚家。

陛下有喜好美貌郎君的传闻,身边随从无不郎艳独绝,就连殿前的郎官都是英姿飒爽。

不过,陛下及笄至今,并没有听说宠幸了谁。

宣德殿里的侍中,个个心思活络,陛下为他们劈了一座西苑。而东苑则住着摄政王。中间是陛下处理政务的宣德殿,实在耐人寻味。

他知陛下对摄政王的情分,楚瑀岂会不知?

知道还想杀了摄政王,唯一的解释是……

“起来吧。”楚仕荀放下了戒尺,像突然失去了力气。

楚瑀深深看了祖父一眼,慢慢站起身。

“孙儿告退。”楚瑀说完就往外走。

楚仕荀则在背后警告他道:

“瑀儿,祖父知道你的心思,可我楚家没有那个命。祖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深陷其中,宫廷画师要给三公九卿家的儿郎画像,其用意想必你也猜到了,祖父为你拒了。

我楚家一向家风清正,一心为江山社稷,你饱读诗书,当做顶天立地的男儿,投身朝堂,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入后宫的心思,你还是断了吧!”

楚瑀挺拔的身子微微一晃,抬腿迈出了门槛。

楚仕荀看着楚瑀决绝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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