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灯火晕染的大街上,一辆的低调的乌篷马车,停顿了一瞬,复疾驰远去。像众多马车一样,很快淹没在喧阗中,唯留一缕暗香消散在夜色里。

车内角落里放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朦朦胧胧照出两道交叠的人影。

“小王叔,是你吗?”南宫月潋滟的双眸盛满了水光。

她咬着唇,心底忽然脆弱不堪,像是离家迷失的稚子,复相见满腹委屈,责怪将她弄丢了一般隐忍着不敢发泄。

“你怎么才回来啊?”南宫月见他点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了。

还好,他安全回京了,还好,他不是带兵回京的。

又怕这是一场梦,醒来皆是泡影。她向前挪了挪,靠近坐在车厢另一边的赵宴礼,拉着他的衣袖,讷讷出声,反复求证,“小王叔,是你吧?”

赵宴礼头发有点凌乱,刀刻般的脸庞依然俊美到妖异,剑鞘般的眉峰隐着肃杀之气,薄薄的唇线慢慢抿直,幽深冷淡的双眸,牢牢锁住南宫月那双似潋滟秋水般的眼睛。

“是我,”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心里却补充了一句,“好久不见,我的陛下。”

南宫月心中悸动,两年未见,赵宴礼岿然如松的身影,凌厉逼人的气势更甚从前。被他幽冷双眸子迫得移开视线,低头看向他的胸口,匕首还陷在皮肉里,鎏金镶玉把柄处,不断有血珠渗出。

这把金鞘匕首,还是她十四岁生辰时,赵宴礼送她的礼物,她日日带在身上,没想到会用在了赵宴礼身上。

南宫月急忙拿着帕子按住伤处,血丝立刻浸染了她的手指,那血好似怎么也止不住。

她慌乱无助地抬头,带着哭腔歉疚道,“怎么办啊,小王叔你疼吗?”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灯光忽然一晃,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拉近。

南宫月跪坐在赵宴礼身前,双手捂着他的胸口,像一只豢养的幼兽,惊慌颤抖在他怀里一样。

赵宴礼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防止马车突然抖动伤着她,一只手垂在膝上,五指并拢,摩挲着拇指上的玉龙戒,慢慢攥紧。

南宫月仰着脸,将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近到赵宴礼都能数清楚她浓密卷翘的睫毛,近到她一双水润的眼睛,清澈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太久未见,他已经想象不出她会是什么样子了。

在北疆,他牢记两年之期,想着京都有个人一直盼着他回去。想着他的陛下,温柔坚定地说信任他,让他莫辜负了这份信任。

为此,他不惜冒险在暴雪来临时突袭凌渡关。

可是雪太大了,到处白茫茫一片,他被困住了,却似做了一场梦,经历了一世动荡。

醒来后像是死后重生般,找到出路,绕过凌渡关,直接杀进北越王庭,诛杀了北越王室。

几经生死,他回到京都,再见到她,看着她眼中的自己,看着她为自己落泪,觉得重来一次的选择,或许是对的。

街上晃动的光晕,透过摇摆的车帘,迷离地照在南宫月娇艳如花的脸上,给她披上了一层柔光,像是不谙世事下到凡尘的仙子。

原来,她长大后这么美。

一行清泪从她眼眶中滚落,楚楚可怜得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满眼委屈和依赖。

近在咫尺,赵宴礼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语气放缓,“不疼,并未伤到要害,莫哭了。”

南宫月被这句话安慰到,一颗凄惶惶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拉住这只大手,感受来自他掌心的温度,想到从他失踪至今,自己那颗忐忑的心,终于绷不住,埋首在他怀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她早过了撒娇的年纪,可在赵宴礼面前,她想再脆弱一回。

“寡人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母后走了,父皇也走了,连你也不要般般了。”她趴在他胸口呜咽着说。

身子颤颤,馨香入怀,猝不及防。

赵宴礼身体僵直,抬起右手犹豫再三,终于拢住南宫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眼神微暗,疾驰的马车,京都的夜景,怀里温软的美人,一切都那么真实,这一切都和凌渡关那个梦境不一样了。

……

一个月前,他率军与北越鏖战,重伤了北越大皇子耶律恪一只眼睛,斩杀了北越大将军摩多。一鼓作气,将北越赶出北境数百里。

他和守将魏仞定好计策,他在凌渡关牵制大军,魏仞从后方抄袭北越王庭。可等他到凌渡关,却遭到北越埋伏,他受了重伤,不得已进入了雪山。

他们在雪山三天三夜,到处白茫茫一片,找不到路。

也是那时,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带领的七万人在雪地里坚守了十日,大批士兵在睡梦中被冻死,被饿死,失足掉进冰窟,被埋在雪堆里。

有人终于忍受不住寒冷和饥饿,发生了哗变,趁着他昏迷之际,拖着他,降了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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