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区里又有人结婚了。胡冰梅前几天没注意,今天买菜回来,远远就看到同样那家人的路口上扎起了高高的虹桥,大红色的鲜艳夺目,整个别墅区似乎都喜气洋洋起来。
除了胡冰梅自己,偏偏这时候,这家人还特土豪地来散糖,一给就一整盒,笑呵呵地跟她说沾沾喜气。
胡冰梅笑着收下,转身就惆怅起来,她什么时候也能让别人沾沾喜气啊?
岳明明这几天公司忙,很长时间不带着外孙和女婿来家里了,叉烧儿子岳星潜一年到头儿就露几次面。胡冰梅一回到家就感觉自家客厅更空旷了,四面八方全是小冷风在吹。
她把菜往餐厅桌儿上一放,就有些泄气地坐了下来。保姆芳姐见她这样,关心道:“这是咋啦?”
胡冰梅叹了口气,“小区里又有人结婚了。”
芳姐了然一笑,“你这是又着急啦?”
胡冰梅皱了下眉,“能不着急吗,我?我都快奔六十的人了,孙子还没抱上呢。”
芳姐笑呵呵地给她递了杯水:“现在时代不同了,儿女都是传后人,外孙也是孙。哎,你不是说星潜有女朋友了吗?”
“那是个不省心的。”
芳姐坐下来,拿过袋子里的菜,一边看一边说,“我又不是不知道星潜这孩子,主意大着呢。他还能让人给忽悠了?我看你啊放宽心,赶紧找个时间见见未来儿媳妇,也好早点儿把事儿定下来,不也了了一桩心事儿吗?”
胡冰梅咂摸了下唇,“哎,转过年他都三十一了,还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他找的那小姑娘面嫩着呢,而且一看就不是个正经过日子的。现在离婚率多高啊,这结了再离了,还不够丢人的呢?”
芳姐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看你这当妈的,哪有这么说儿子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家那俩要是有你们俩这俩有本事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胡冰梅瞥了她一眼,“那咱俩换换。”
芳姐拿起菜,仰着下巴对她,“换就换,可别后悔。”
胡冰梅抱起胳膊别过头去,越想心里越痒痒。其实那天也就匆匆见了一面,也说不定是误会了。再说他儿子有能力赚得多,想找个年轻漂亮的也情有可原嘛。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给岳星潜打了个电话,打了三遍没人接。她生气了,拿起包就冲出了家门。
南方市场建设如火如荼,岳星潜这段时间不是在两地来回的飞机上,就是泡在会议室里。好不容易开完一场冗长的会议,拿过手机一看。胡冰梅给他打了整整二十几个电话,没有一个接起来的。
他赶紧打了过去,胡冰梅几乎是秒接,张口就骂:“岳星潜你个兔崽子!还知道接电话!我就在你公司门外!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岳星潜一哆嗦,差点儿把手机摔了,“妈!你冷静!起码得让我死得明白吧?”
不说还好,一说胡冰梅更歇斯底里了,“我呸!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赶紧滚出来!”
岳星潜搜了搜太阳穴,赶紧拔脚走了出去。到门岗上一看,胡冰梅抱着胳膊,脸沉得都能滴下水来,岳星潜迎上去,陪着笑:“妈,您消消气儿,咱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要真……”
胡冰梅气得手一挥,“别来这套!就在这儿说!”
岳星潜瞥了眼身后缩在墙边的八卦保安们,指了指门口小广场后一片花坛,“妈,咱起码避避人吧?”
胡冰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刚走到小花坛,胡冰梅一把把结婚证摔在了他脸上。“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时候你结婚了,你老妈还不知道!这件事!”
岳星潜一看,脸白了下,赶紧把小红本拿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借着这空当,他就调整好了,一把拉住胡冰梅的胳膊,“妈,那您得先消消气儿,仔细听我说。要不,您这样儿暴躁,我说了,您也听不清楚啊。”
胡冰梅狠瞪了他一眼,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儿,然后跳起来踹了岳星潜好几脚,这才稍稍消了气,“你说!你说!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岳星潜笑着拍了拍大腿上的灰,“妈,您不一直盼着我结婚嘛?怎么我把媳妇儿拐进家门儿,您又不高兴啦?”
胡冰梅又踹了他一脚,“一码归一码!现在不是结婚的事儿!是你瞒着我的事儿!”
岳星潜挠头笑了笑,“那现在不瞒您了,咱们赶紧筹备婚礼吧?”胡冰梅又要打他,岳星潜身子一偏,“本来就没打算瞒您。那小姑娘前段时间和我闹别扭,要和我分,我是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劝回来,想着赶紧给抓在手里,然后结婚让您早点儿抱上大孙子。您不理解我就算了,还打我,不讲道理哈。”
胡冰梅瞪了他一眼,“你少在这编瞎话儿!”
岳星潜眼皮都没眨一下,“我的老母亲,您儿子都三十多了,人小姑娘才20郎当岁,我好不容易给忽悠过来,您还怪我?”
胡冰梅掐着腰,又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