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星潜已经很少有失眠的时候了。
白天和常异姝大吵了一架,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来后,公司里又开了大半年天会,下班后送常异姝回家,晚上和常玉泉撸串儿,打台球,还玩儿了好长时间的游戏······按照往常,一挨枕头就睡了,常异姝经常用嫌弃又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说他真能睡,一挨枕头就打呼噜,打得震天响,打得她想给他一条白绫······
但今晚,他失眠了,辗转反侧睡不着,好不容易迷瞪了一会儿,眼前还走马灯似的看见了很不好的事,比如他站在台上唱歌,旁边的队友不知道为什么一头栽到了台下;以前当业务员被人瞧不起,和别人大打出手;以及常异姝牵着赵玉的手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岳星潜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静了静,他往后叉了叉头发,仰面重重叹了口气,继而下床,走到窗台边,慢慢拉开窗帘。天是深蓝色,东边儿已经慢慢有了些亮光。
岳星潜习惯性地掏兜,但睡衣里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常异姝很早就上了床,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闹了大半天,实在是没力气了。可她有个毛病,越累就越睡不着,熬了大半宿,眼看着有了丁点儿睡意,眼皮刚要合上,一阵电话铃声就欢快地响了起来······
睡意顿时灰飞烟灭,连渣渣也不剩,她眼神含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越来越重,一接通就大声吼了过去:“你有病啊!”
岳星潜笑了笑:“是啊,相思病。”
常异姝顿时有些泄气:“你真的是,要干嘛呀你?疯了吧?”
“差不多。”
想起白天岳星潜那刀人的眼神,常异姝至今有些后怕,无奈地叹了口气,“找我干嘛?”
“想带你去个地方。”
“大哥,你看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
“你不也失眠了吗?左右睡不着不是?”
“不去,我累死了。”
“不累,一会儿,我去你家背你。”
常异姝气得捶了下枕头:“你真的很讨厌!岳星潜!”
初夏的清晨还有些凉,常异姝随意套了件儿连帽卫衣就上了岳星潜地车,一拉帽子上的绳儿就变成了蚕蛹,只有呼吸重重的,在表达着不满。岳星潜轻笑着,单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拉着她的手,大拇指轻轻蹭着她突起的关节。
走着走着,常异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路很陌生,周围也越来越荒凉,她一下抽回了手,有些警惕地问道:“岳星潜,你要带我去哪儿,不会要打击报复我吧?”
岳星潜被逗得低头哈哈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强忍着,做了一个邪魅狂狷的表情,“对,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常异姝皱着眉头撅起嘴:“你能不能不要看玩笑了,我真的有点儿害怕啦。”
岳星潜啧了一声:“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啊?”
常异姝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岳星潜偏一把捏住了她的脸,揉搓了好几下:“没良心的小坏蛋!哥哥要带你去看日出!”
岳星潜最重在一家废弃的公司内停了车,下车后,眼前是一座七八层的办公楼,陈旧颓败,在黎明斑驳的光影里,还有点儿阴森的味道。常异姝毫无骨气地钻进了岳星潜的怀里,一边紧紧抱着他的腰,一边使劲儿掐他腰窝上的软肉:“我看不来,你还真变态啊,岳星潜,凌晨拉着我来这儿破地儿,怪不得母胎单身三十年才找到一个女朋友。也就是我傻,我跟你说······”
岳星潜挑着眉撇了她一眼:“你还也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不过,这样的话,咱们不是天造地设,要多般配有多般配吗?”
“呸,我掐死你!”
岳星潜一手抓住常异姝不安分的手,一把拖住她的大腿,就把她扛上了肩头走进了大楼。大楼里挺黑的,常异姝紧抱着岳星潜的脖子,一下下捶在他的肩背上:“你真的好变态,好变态······”
推开一扇重重的门,眼前好像有了些光亮。常异姝不自觉地抬起头,就看到一片空旷辽远的视野,接着熹微的天光,心有种被一下子打开了感觉。岳星潜抱着她一直往前走,来到护栏边把她给放了下来,然后侧脸笑着问她:“怎么样?在这里看日出,喜欢吗?”
从楼顶望去,是一片树林,长得很茂盛,微风一吹,泛起阵阵苍茫的绿意,让视野更加开阔,延伸到很远。常异姝有些讶异,没想到在这个灰扑扑的消小县城,还有这么一个清爽梦幻的地方。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岳星潜侧了侧身子,指着身后不远处的地白色棚子,“这是我的秘密基地,你是第一个到访的人。”
常异姝顺着岳星潜的视线落在那个棚子上,挺宽阔的,有沙发,有地毯,有帐篷,还有茶几和一把老藤椅······
“岳星潜,你真可以!”嘴上嫌弃着,腿却擅自朝棚子走了过去,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