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洗漱,周夭在那几套中挑了一件还算低调的青绿色衣裳,不引人夺目也不至于寒酸。
出了闺房,周夭才跨出门栏堪堪几步,还未下台阶呢。远远就瞧见穿着类似于大呲花一样艳丽的周暧,头上缀满了金银珠宝,简直要晃瞎眼。
周夭在心里啐了一口面上依旧不显,稳步的走过去,客套的说几句话。
“夭姐姐,怎穿的如此淡雅?妹妹送几支金钗给你吧。”
周暧远远就瞧见了,周夭今日的穿着在她刻意打扮的对比下,寒酸不已。她在心里暗暗得意,腹诽周夭果然是个受宠的嫡长女。
周夭闻言皱眉,她觉得周暧今日的动作实在有些许......奇怪。
往日不知是谁拉拢其他庶女庶子,趁周江去上朝或是处理公务的空闲时间,在陈丽的冷眼下把自己绑在西厢房的大树上,不知从哪寻来布满尖刺的荆条,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在自己身上。
荆条抽在身上的痛感是无法形容的。
极致下落那一瞬是没有痛感的,反而有些许的不痛不痒。但刹那后,密密麻麻刺入心间的痛苦就在脑海中叫嚣,尖刺刺穿皮肤的痛楚挺难忍受,血珠从小孔中涌出来。周夭看不见后背也能脑补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十分惊心夺目。
周暧心情好时可能抽打半个时辰差不多了,心情不好例如某家小姐又惹了她,她就会把另一人带给自己的怒气不加掩饰甚至添油加醋的报复在周夭身上。
抽打时周暧的脸是狰狞且恶心的,即便粉黛涂得那样厚,依旧掩盖不了本性的丑恶。
周夭想起这些回忆就有点心烦,下意识的后退,无声地反抗周暧想上前一步的动作。
周暧举在半空的手一顿,对周夭这下意识对自己的恐惧有点满足,满足了心中的恶劣感。
她摇头笑了笑,也并未再抓着这细微的动作继续得意。周暧转头朝着身后的丫鬟裳儿吩咐:“去,把房间里书架上的檀木箱取来,我给夭姐姐好好选选。”
裳儿领了命令行礼退下后就沿着小路消失在几人视野中,周夭不得已和周暧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这等着丫鬟回来。
好在这种冒着傻气的行为并未持续多久,裳儿就抱着一个质感很好的檀木箱匆匆赶了过来。周暧有点不满裳儿取箱子用了这么久,看向裳儿的眼神都带着埋怨。
那埋怨似乎是在不满,你应该早点来的,早点来我就能早点羞辱周夭了。
周暧的埋怨并未持续多久,几乎是在掀开木盖那一瞬间,懊悔的情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实话,周江对这位二女儿是上了心的。不说别的,比周夭这位嫡长女上心。
周夭的余光中瞥到那箱子中似乎有些皇宫中特有的物品,例如贵妃特有的翠鸟步摇、太后无聊时亲手做的宝石戒指,还有前几日外邦千里迢迢送来的供品中的夜明珠打磨而成的银钗。
虽是银钗,比不上金钗宝钗。但东海夜明珠打磨而成,世上实在不可多得。
周夭有那一瞬的羡慕,当然,只是一瞬。
周暧装作困难的挑挑拣拣了好几只,最后似是炫耀一般来到周夭面前,难为的说:“夭姐姐,我有好多只,实在选不出来,你帮我吧。”
周夭瞥了眼她手中的金钗,很普通的钗子而已,却还要装作如同送千两白银制成的一样,真是虚假的很。
周夭面上不显,嘴角扬起了些许弧度,“妹妹的心意姐姐明了,实在不必了。”
周暧眼神暗了暗,但还是不由分说的从里面取出一支插在周夭头上。她走远一看笑了笑,夸赞道:“姐姐真是漂亮的很。”
周夭在心里冷笑外加翻个白眼,依旧带着笑意说:“妹妹有心了。”
还没等周暧回答,周夭就突兀打断换了话题:“时辰不早了,咱们先走吧,父亲该等急了。”
周暧还想说些什么,但周夭已经走出十步外了,再怎么想开口挑衅也得咽回肚子里去,不得不提起裙摆慌忙赶上去。
周府门外停了两个轿子,一个是周江和郑安坐,还有一个自然是周夭和周暧。
其实这种宫宴大场面,庶子庶女的身份是去不了的,上不得台面。但周暧是个会说甜话的主,死缠烂打了周江好几日才换来这次出席的机会。虽说周暧早入了皇宫好几次,但都是女眷之间的宴会,朝廷重臣的宴会自然是高上一等。所以周暧才这么死缠烂打,就是想在各位大臣面前“刷脸”。
周夭瞥了眼周江脸上温和慈祥的笑容,是看向周暧的。周夭动了动嘴唇也不想再说什么,没多管周暧就上了马骄,自顾自的坐在那看天看地,虽说在轿子里什么也看不到罢了。
不知两人在外聊了多久,时间长到周夭都足打个盹周暧才不慌不忙上了马骄。
周江没在两人的视线范围内,周暧索性也不装了,一路上时不时开口挑衅,周夭听得多了也没什么难过的心思,只当是过往云烟,眼一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