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位少女都头痛欲裂，同时发出痛苦的□□声。
等李宥情洗漱完，看看手机。已经中午了。
俞渺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对天发誓自己再也不喝酒了，从此之后重新做人。
像每一个债台高筑、家破人亡的赌徒那样发誓。
李宥情没理她，只是边收拾昨晚的残局，边问她“你怎么没去上班。”
俞渺惊讶的看着她。“你不知道？”
李宥情更惊讶“知道什么？”
俞渺这才从沙发上翻身下来，一边扎头发一边走向她。
然后把自己的手机举起来几乎贴在李宥情脸上，她在做自媒体博主，粉丝百万。
李宥情看着她贴过来的页面。
【啊啊啊啊啊姐姐用美貌杀我】
【我跟女娲不共戴天】
【尸体有点累，先下了】
.......
能看得出来俞渺在互联网上塑造的形象很成功，这样体量的粉丝数，转化的收益非常可观。
更别提看起来俞渺的粉丝都是女生，黏性和转化率都是实实在在的。
“那你之前干嘛要我帮你介绍工作，还指名道姓要去陈沣的公司。”
李宥情随手翻了翻俞渺发过的视频，大概可以追溯到两年前，那时候她的账号就已经在接广告了。
不是她口中的食不果腹，风餐露宿。
“我当然有我的道理啦，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俞渺故意用港台腔嗲声嗲气的说。
然后没骨头般靠在李宥情身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你来帮我吧，你学过这么多年画画审美在线，又深谙社交媒体的宣传和推广，我的形象管理和运营可以放心的交给你。”
李宥情最近的确在思考自己下一步路该怎么走，失去陈家的营销与扶持，她知道自己在画画上的天分简直不值一提。
有人愿意为小陈太太的画投掷千金，可没人会愿意为李宥情买单。
李宥情不是可以随心所欲体验生活的人，她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比如此刻。
—
年关将至，李宥情很惊讶李母会打来电话要她回去过年。
她以为她们已经是撕破脸的程度了。
“钟柔女士，我想自从我被打包卖给陈家的那一刻起，我们所谓的血缘关系就不足挂齿了吧。”
李宥情没有客气。
“可是你们不是离婚了吗？如果你不回家的话，怎么能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
李宥情如鲠在喉。
钟柔人如其名，一向柔弱不能自理，结婚后一直在做家庭主妇，攀附在丈夫的身上，做娇弱的菟丝花。
丈夫去世后，儿子接手公司，她的头脑似乎被束缚在家庭和日常琐事中，对世界的认知停留在最浅层的表面。
李宥情想告诉她，现代女性在不遗余力的争取话语权，不将权利让渡给自己的丈夫或是儿子。
但钟柔大概是听不懂的。
她只说自己以后不会回去了，有事没事都别联系她，就挂了电话。
接着又接到方铖打来的电话，问自己要不要跟他回港城过年，宋敏芝女士很想见她。
李宥情不知道自己孤苦无依的形象已经如此牢不可破，怎么每个人都在担心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自己会没有去处。
她正打算开口拒绝，说自己过完年一定会去看望宋敏芝。
她觉得过年这样中国人特殊团聚的日子，自己不大方便出现。
一边说一边用脚轻轻踢路边的小草，结果下一秒，视线里就出现一双黑色男式皮鞋，抬头就看到方铖出现在自己面前。
挂了电话。
方铖用手指指路边的标语“小草怕疼，请您勿踩。”
然后用眼神谴责李宥情。
方铖帮她调查了养母的墓地，让赵助理发消息告诉她，在八宝山的一个普通墓地，离市区有段距离。
“我替我母亲来看望伯母。”方铖把手里的花放在墓地上。
墓地上的照片是当初在医院拍的，那是向书雁难得的清醒时刻，旁边病床的病友儿子收到了摄像机作为礼物，兴冲冲的帮病房里的每一个人拍照。
李宥情帮她整理了头发，涂上了一点蜜色的唇彩，照片里的人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可身形消瘦，身体也佝偻着。
当时李宥情很高兴，以为妈妈终于战胜病魔，迎来新生，殊不知是一个母亲在生命最后一刻的回光返照。
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只努力让她不要内疚，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