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京北一夜之间刮起凛冽的风,CBD附近路上行色匆匆的打工人们一手拿着提神的咖啡,一只手把自己的风衣裹紧,试图抵御寒风。
印象中,这里惠风和畅秋高气爽的日子屈指可数,凌冽的西北风和寒潮总会代替秋风粗暴地一扫落叶。
这种天气李宥情一向是不愿意出门的,从她行踏差错迈入婚姻,她的生命力就像京北的天一样,凄风苦雨,愁苦萦绕。
被没完没了的人情世态束缚,她的喉咙常常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云吐雾,窒息难耐。
她本以为这种生活还要持续四十年甚至五十年,直至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没想到绝渡逢舟,有人寄了份“礼物”给她。
东西不多,只看了几眼她心中就有数。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让心中的郁结随着空气一起蒸发。
反复思考再推翻,权衡利弊。
她知道自己得一击即中。
没有再犹豫,她换上衣服穿上八厘米高跟鞋出门,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些,外在的一些东西有时候可以当作盔甲装饰自己,至少看起来她没有这么不堪一击。
打车到了陈氏的楼下,她的丈夫陈沣现在正在陈氏做项目部经理,目前当家的还是已经年逾八十的陈老爷子。
他有四个儿子,都在陈氏关键部门任职,虽然是一家人,但同室操戈频有发生。
利益之争让手足亲缘这种关系变得微妙而脆弱。
陈沣是陈老爷子唯一的孙子,子承父业,学会一些为商算计,但不像祖辈激流勇进,开创未来,也不像父辈抓住机遇,奠定大局。只学会了一些耳濡目染的小聪明。
不能打天下守天下,但安天下足够了。
陈家是四九城里排的上号的钟鸣鼎食之家,如果不是当初陈沣硬要娶她,以当时李家几乎风雨飘摇的境况,陈老爷子是万万看不上她的。
人人都觉得她是占了大便宜。
李宥情咬着下唇内侧的肉,尖利的虎牙将嫩肉磨的几乎出血。
她焦虑的时候喜欢自虐,身体产生痛感,精神就能得到片刻的放松。
上了电梯,到了陈沣办公室,呼了一口气后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窸窣的动静,却没让她进去。
李宥情不着急,在陈家蹉跎了三年都过来了,等这一会儿,她等得起。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有人把门打开。
李宥情面无表情的看着开门的人明显有些花掉的口红,又看了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陈沣,还在整理自己领带。
李宥情很平静,对陈沣说到“我有事找你谈。”
陈沣被李宥情这么堵在办公室里,对站在门口的俞渺摆摆手,让她先出去。
陈沣没有解释,只是转移话题“怎么没背我前几天送你的包?不喜欢吗?”
粉饰太平只能让人们看到虚假的美好世界,李宥情喜欢保持清醒。
李宥情拉开陈沣对面的椅子坐下,把手里捏了半天的档案袋推了过去,一路走来,有些潮湿,不知道是外面的斜风细雨飘了上来,还是她手心的汗。
“这是什么?”陈沣问道。
李宥情很少来公司找他,更别提工作时间,可能只有被他母亲章晓女士耳提面命关心他这个丈夫的时候,才会在午饭时间提着家里做好的饭菜来跟他一起吃饭,但也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像今天这种突然袭击,破天荒头一回。
李宥情没说话,抱着双臂抬抬下巴意思让他打开看看,攻击感极强,陈沣看惯了她柔顺的样子,虽然平时李宥情也少言寡语,但是没有此刻刀锋出鞘的气势。
隐隐让他感受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
陈沣觉得应该是刚刚匆忙间领带系的太紧了,松了松领带,然后打开了文件袋,里面的照片散落在桌子上,还有一个U盘。
陈沣看了几张照片,然后快速的浏览了剩下的照片,是他风月场上的一些照片,不算出格,但拍摄角度巧妙,能看出眼神之间涌动的暗流,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这些照片如果传出去,对他对陈氏都是不小的打击。
大数据时代,网友喜欢挖掘一些权贵的桃色秘闻。
轻则名誉受损,重则影响陈氏的股价。
到时候爷爷那关他过不去,叔伯们更是虎视眈眈等着他犯错,好趁虚而入开疆扩土。
陈沣盯着李宥情的眼睛,“你找人跟踪我?”
李宥情是早上签收快递的时候拿到的,里面还有一个手写的电话,笔锋刚劲有力,是很好的字。没有寄件人,但点名道姓要她去取。
她想对方也许是陈氏商业上的竞争对手。
想借她的手兵不血刃。
也想过对方也许是陈沣的叔伯。
圈子里人人都知道李